【不过你可能不会接受吧,这些殷勤你早就见多了。】
闻璱心道:不,难说,毕竟这栋楼级别的殷勤,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彷佛……彷佛看到了一只阴沟里的大猫偷窥外界,并记录下自己对在阳光下奔跑、在草地里打滚的向往。
然后大猫一个不留神栽进了坑里,四处乱抓乱挠,把他的心也抓得乱七八糟。
不痛,或者说,只是很轻微的、带着麻的痛。
比疼痛更鲜明的那种触动,闻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还挺新奇的。
闻璱把终端息屏扣在掌心,看向弓铮皎:“你有没有觉得,比起猫,你更像狗?”
弓铮皎眨了眨眼睛,没明白闻璱为什么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于是有些低声下气地说:“这是在骂我吗?好吧,如果我‘汪’两声你能消气的话。”
“……算了。”闻璱摇摇头,把终端递还给他,随口道,“当我没说吧,你的好胜心有时候也有点太强了。”
弓铮皎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迟疑而不满,闻言,立刻道:“狗就狗,也没说不汪……”
闻璱突然又问:“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去的地方?我是说,忙完污染区这趟之后。”
弓铮皎想了想,语气斩钉截铁:“没有,我就想呆在家里,而且我也去不了别处。”
他指了指楼下的方向,说:“屋里的监控都拆了,但是外面还有,如果出去玩,不出几个小时,叔叔就会派人来跟踪我们。”
大抵这也是普通人自以为是的体贴。
在嘈杂的公开场所安排专业的私家侦探,自以为不会打扰到被监视的人,却忘了被监视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五感敏锐得令人发指的哨兵。
步伐、目光,和隐藏在口罩里传声麦的声音,都逃不过弓铮皎的感官。
闻璱这才想到这一层,沉吟片刻,觉得解决这件事应该不算太难——毕竟,他已经成功地“说服”了张律师的老板,拆掉弓铮皎家里的监控设备。
他转而道:“但是,从污染区回来之后,我还有点事,应该不能每天在家里陪你。”
“……”弓铮皎彻底无语了。
他很想说怎么没完没了的,想吸两口怎么就那么难,自己又没几个月可活了,不能等自己死透了再去吗?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但抬头就迎上闻璱饶有兴致,彷佛是故意在试探他底线的的目光。
弓铮皎深呼吸一口,故作淡然道:“多久回来?”
微微一顿之后,他又开始卖茶:“我不是想控制你,只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可不可以别让我等太久?”
再等要等成骨灰了。
闻璱对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茶味无动于衷,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目露沉思:“可能需要有一段时间,我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忙完。”
他笑意吟吟,一双稍眯的笑眼颇有几分促狭地看着弓铮皎:“不问问我去做什么吗?队长。”
明明过去弓铮皎也是自己小队的队长,早就习惯了被人这样喊。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脱队太久,对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又或许是说话的人格外特别,这两个字竟然让弓铮皎心里漏跳一拍。
这种错乱感在下一刻攀上高峰。
因为闻璱靠得更近了。
他微微俯身,把手指搭在弓铮皎颈边,指尖若有若无地拂过弓铮皎喉结。
肌肤相贴的瞬间,既有命门遭人侵犯的生理性紧张,也有距离太暧昧带来的悸动。
“呼吸。”闻璱似乎有些无奈,“为什么我总要教你这么简单的事?虽然你是哨兵,但总是屏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会让大脑习惯缺氧的。难道你想临死前成为一个傻子吗?”
弓铮皎已经眼前发花了。
生理反应作祟——闻璱低下头时,尚有些潮湿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垂在弓铮皎耳畔,就像枝条构成的帘幕一样笼住了弓铮皎。
然后,潮湿的向导素就这样扑面而来,把银白色牢笼里的弓铮皎冲得头昏脑涨。
但是,闻璱用的不是自己家的洗发水吗?为什么还是这样让人脑袋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