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温丹,兰彻那极地蓝的瞳孔在火光映照下宛如融化的冰川。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还剩两架,我需要换弹。”
兰彻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战后的余韵,手指轻抚过发烫的枪管。
其实现在情况并不算很糟糕,但显然也不属于安全情况,温丹深深吐纳,强迫自己紊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他俯身从座椅后面中摸出一盒子弹,金属弹匣在掌心沉甸甸的冰凉。
“给。”
温丹将弹匣递给兰彻,对方头也不回地反手接住。
弹匣卡入枪柄的“咔嗒”声清脆利落。
兰彻再次探身出窗,银发在炮火掀起的狂风中如旗帜般飞扬。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重叠。第一发子弹穿透追击者的引擎盖,第二发精准命中燃料箱。
夜空中炸开的火球将兰彻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收枪回身的动作干净利落,发梢还沾着未散的火星。
最后一架敌机见状急忙拉升高度,却被西朗一个刁钻的甩尾逼入死路。
兰彻眯起眼,极地蓝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砰!”
子弹穿过驾驶舱玻璃的脆响被爆炸声淹没。
对方失控的飞行器旋转着坠向远处的人工湖,溅起数十米高的水花。
打掉了。
所有的追兵都打掉了。
兰彻干脆利落地坐回来。
舱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
兰彻低头检查枪膛,睫毛在脸颊投下浅淡的阴影。
温丹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那是精神力长期被抑制后的肌肉痉挛。
“完事了。”
西朗笑了笑,将飞行器调回平稳模式,
“我看了一下,后面暂时没有追兵了,温大少爷,我送你们到哪儿?”
“去s区的那个别墅。”
温丹说。
现在他带着兰彻,基本上就跟带了个烫手山芋和定时炸弹的结合体差不多,最好还是不作死,就老老实实的藏起来。
闻言,兰彻只是沉默地将打空的枪放在座椅上。
温丹看着那个简单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这是军雌在表明自己不会持枪反抗。
意外地……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