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买过麦芽糖,但从没吃过,每次都是买给冷蓁。
“我不喜欢吃糖。”
“你不喜欢呀?”冷翠烛接过他递回的糖,眨巴眼,“可冷蓁吃两根也吃不完呀……”
“夫人为什么不尝尝?”
“再不尝,糖冻硬了就不好吃了。”
冷翠烛沉吟一路,终是尝了口手里的麦芽糖。
她惯常不喜吃甜食,麦芽糖的味道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动人的。
但她莫名觉得满足,像是堵在心口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原来麦芽糖是这般滋味。
她买了许多年的糖,终于知晓。
她与尤恩在湖畔逛了会儿,回到水榭,媒婆正趴在桌上打瞌睡,鼾声阵阵。
公鸡缩在桌下,也闷头睡过去。
湖上的那只小船,晃荡不停,惹得水花四溅。
冷翠烛定眼去看,船上两人好一番搏斗,从船头打到船尾,其中一人抬腿猛踹,将另一人踹进湖里。
“……那个掉水里的,好像是蓁蓁吧?”
“是。”尤恩边收伞,边说,“我记得,你说他不会游泳。”
“他会溺死吗?”
“有可能。”
她身上屿青衣衫有些陈旧,脸庞无可避免地带了疲惫。
她这个瘦削、荒寒,日日遭受白水枯煎的女人,难得在笑,不知为何。
像是蜜糖在口中化开。
出乎意料地,冷蓁孤身从水里爬上岸。
身上水哗啦啦地往地上留,他所到之处皆留下水痕,长腿一迈跨进水榭。
“娘,”他将额前湿发往后撩,“他是谁?”
冷翠烛僵住,扭头望他,又回眸瞥身边人。
尤恩同样惊讶,帷帽微抖,白纱飘摇。
他低声提醒:“路过。”
冷翠烛心跳不停:“路人,他正好路过。”
“是情郎吗?”
冷蓁弯腰拧衣摆。
“……你说什么?”
“是。”
尤恩点头,帷纱也往下垂,温言告诉她:“他问,是不是来这里划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