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显然不是现在。
她对于他这种不分场合的无理取闹十分不满:“你都快三十岁的了,还天天这么幼稚。”
商聿行笑了笑,不作反驳。
他只是看她太紧绷了,不免就想要逗一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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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虞以上洗手间为借口,推开了三楼书房的门。
“还要我等你多久?以宁第一次来家里,你非要摆架子是吧?”
她站在书房门口,没有走进去,隔着迂回的苏绣非遗屏风冷冷道:“商砚廷,出来。”
妻子下了最后通牒,商砚廷自然无法装聋作哑。
他从屋内缓缓走出,绕过屏风,淡笑着搂住时虞的腰,“看来你对那孩子很满意?”
时虞从他的臂弯中挣开去,严肃地看着他,说:“阿行头一次带女孩儿回来,我不管你满不满意,反正就目前而言我和阿行都很喜欢以宁。商砚廷,你别没事找事。”
商砚廷淡淡一笑,心道,今天见面的事本就是他一手促成,他又何来不满意之说?
毕竟,能让他那个看似毫无软肋的儿子陷入七情六欲之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与子之间的理解兴许道阻且长,但,他相信商聿行迟早会有感同身受的时候。并且他毫不怀疑,他那个好儿子早已内心挣扎过不知多少次了。
当权力与欲望交织,商砚廷不认为他会永远忍得下去。
第64章
家里有电梯,但平时商砚廷时虞夫妇都更喜欢走旋转楼梯上下。从三楼到二楼,时虞再三叮嘱商砚廷收收他身上的“封建大家长”气质,强硬地要求他脸上带一个和善的笑容。
到了二楼,时虞主动挽上商砚廷的胳膊,一脸温婉大气地走在他身侧下楼。
商砚廷微微一笑,顺着她的动作曲起手臂。
舒以宁听见商聿行说“我父亲母亲下来了”。
接着,她顺着他的目光往旋转楼梯看。
首先对上的就是商砚廷漆黑深邃的沉眸。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舒以宁微微怔忪之间,他已经移开目光,正低头浅笑着和身侧的妻子说着话。
商砚廷很显年轻,看上去刚过不惑之年,有一种掌控全局的气势在身上。
在商父商母走近之前,舒以宁就赶紧站起身,摆出一个作为晚辈的乖巧姿态。
商聿行也起身走到了舒以宁身侧,不动声色地往前了半步,隔开她与商砚廷这侧的距离。
舒以宁乖巧喊人:“伯父,伯母。”
商砚廷微微颔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坐。”
商砚廷在场,能聊的话题实在有限。时虞让佣人取来几本商聿行年幼、年少时候的相册,与舒以宁坐在一道翻看。
“这是阿行六岁,参加小提琴比赛。没拿第一,赛后还哭鼻子了呢。”时虞忍俊不禁,看了一眼商聿行,感慨道:“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跟他父亲一个样,整天板着张脸,没意思极了。还是小时候可爱,会粘着我要抱抱呢。”
商聿行笑,“如今只怕您抱不动我了。”
时虞瞪了他一眼,轻嗔:“要你贫嘴!”
保存完好的相片上,六岁的小小商聿行穿着黑色燕尾服拉小提琴,肉嘟嘟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认真与投入。唇角抿得很直,足见其紧张。
舒以宁又仔细地看了几张,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时虞见她感兴趣,笑眯眯问道:“是不是很可爱?这本里也有,来,我们看这本。”
看完幼年时期的照片,又看了少年商聿行。
彼时十五岁的商聿行未褪青涩,高高瘦瘦的,长相上已经初具如今的英隽非凡。拍的是一张他打棒球的照片,他微微抬着高傲的下颚骨,少年意气在他身上展露无遗。
没有十六岁与十七岁,十五岁之后就是十八岁的高中毕业典礼照片。
十八岁的商聿行已经长得一派沉稳卓然,站在毕业典礼的演讲台上,举手投足间都是卓尔不凡的矜贵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