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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赤心奉寒霜（第2页）

光与刀碰撞的威力将宋沅整个人震出五步之外，她飞快地伸手撑地，勉强能维持住半坐姿势。

不远处，观心佩里钻出来的那道光亮似扇似剑，若虚若实，最后在空中凝成一个淡蓝色小人，巴掌大小，却足以与三个黑衣蒙面人对峙。

宋沅倒吸一口冷气，知晓那三人便是茶馆小二口中那伙常在夜里打劫的难民。

每逢衰事她必遇，看来以后还是得拿本黄历在手，决计不能省了出门前烧香拜神看黄历的步骤。

这时风里突然传来铁器刮地的声响，宋沅惊得立即起身，一扭头，瞧见不远处一个短小黑影飞快地朝她奔来。

原是白天见到的那只猴儿！

那猴儿仿佛通了灵性，一骨碌跑到宋沅脚边，叼起她的衣服下摆就要跑。

宋沅蹲下身子，问道：“你知道去祥和客栈的路？”

那猴儿点点头，伸手指向西街。

宋沅回头看了一眼与人缠斗的蓝色小人，见它丝毫不落下风，在三人的攻击下仍然游刃有余，她这才选择撒腿就跑。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还是多谢了啊，在下先走一步，日后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一人一猴就这样在夜色里一路狂奔，片刻也不愿喘息，生怕停下来又会遭遇劫匪。他们跑了许久，直至看见祥和客栈屋檐下挂的那盏红灯笼，宋沅的脚步才慢下来。

到了客栈，那猴儿止步门前，没有进去。

宋沅蹲下来喘了几口气，道：“小猴儿，方才多谢你了。”说罢她忽然想起下午没给出去的烙饼，连忙拿来给它。

猴儿右手握住左手，瞪着那双大眼睛嘴唇紧闭，却没有接过烙饼的意思。

宋沅摸摸它的头，笑道：“傻瓜，你家主人现在不在这，你吃烙饼不会被他发现的。”

那猴儿似懂非懂，犹豫片刻后拿起宋沅手上的烙饼半退一步，蹲在客栈的台阶上吃了起来。

宋沅瞧见它吃相斯文可爱，连掉在地上的碎屑也会被它捡起来揣在怀里，忍不住眉眼一弯。那猴儿看见她的笑脸，唯唯诺诺又退了半步，烙饼吃得越发慢了。

“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宋沅见它边啃烙饼边点头，脑海里瞬间浮现猴戏人白日里使劲作践它的那副嘴脸，一时心疼道，“要不你别回去了，跟我走吧。”万一回去被发现了，必然少不了一顿打。

那猴儿攥着烙饼摇摇头，张嘴“啊”了几声。

宋沅听不懂。

恰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幽幽传来，伴随那冷冽清幽的山茶花香，淡淡地晕在风里。

“不死不离。”

宋沅抬头望见那狐妖长发披散，已然换了一身素白云纹锦衣，领口略大，比白日里穿的那件要慵懒许多。想来是早已沐浴更衣，只是宋沅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不呆在房里，反而跑到客栈一楼喝他那个什么龙芽？

当真是嗜茶如命！但也没瞧见玉尘给的人物资料上有写这一条啊？

“大哥，你还没睡啊？”

苏砚倚门而立，手里的名贵茶盏还在往外面冒着热气。但他丝毫感觉不到烫手，依旧将其稳稳握住。

他微微颔首，又重复了一遍：“它刚才在说不死不离。”

地上猴儿听见苏砚所言微微点头，宋沅这才反应过来，原是那狐妖是在给她做翻译。

她见那猴儿三两口吃完余下的烙饼就要告别，连忙拉住它的小手，实在担心它回去后又会被猴戏人虐待。

“它不会跟你走的。”苏砚声音极轻，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宋沅不信邪，低头瞧见那猴儿正努力地扒拉手指，想要挣脱束缚。一瞬间，心上仿佛有千斤重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手上力气陡然一松，没再留它。

那猴儿拖着铁链三步两回头，对着宋沅不停挥手，直至它矮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宋沅站起身，努力适应久蹲后带来的眩晕感。半晌，才开口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