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方梨说完那句,立刻就有点后悔。她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怎么把人从牢里救出来?
不过说都说了,她必得做到,不知搞点银子把人赎出来是否可行?
去哪里搞点钱呢?
话说方婆婆和方崽如何了?
这样想着,宿方梨裹着棉被,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一夜无梦,她醒来时,外头天光已经大亮。
她终于看清了马车里的景象,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角堆着一团洇着血迹的内衫和被扯成碎条的外袍。
那个季黎川,受伤了?
一定是他躲在马车里养伤,结果因她闯入,受了无妄之灾,被抓了。
不知道他为何受伤,听那几个人说的话,季黎川难不成是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她默默想着,梳好头,待四处无人时,爬下马车。
这还是宿方梨第一次行走在古代的大街上,她用马车里摸到的银子买了个馒头啃。
问了几个人,找到了城里的府衙。
她不敢靠太近,便躲在转角偷偷看。
季黎川就是被关在这里吗?
“怎么还有只漏网之鱼。”背后清朗声音响起,离她尤其近。
宿方梨吓了一跳,正啃着的馒头掉在地上。
她盯着脚下,一时不知道该心疼馒头还是心疼自己。
“怎么,吓得不敢说话了?”罪魁祸首见她不语,又问道。
宿方梨抬头,面前是个穿着云纹软甲,身高腿长的俊秀男人。肤色微黑,两缕碎发挡住眼睛。见她看过来,浓眉轻挑,笑道:“还道你是上天入地,跑去了何处。怎么还敢来这,想自首?”
“你怎么认出我的?”宿方梨不解。
昨日那么黑,都能记住她的脸?
岑夏影笑得更爽朗,抬手,宿方梨吓得一缩脖子。
对方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额角,然后手摊开,展示给宿方梨看。
黑乎乎的炭色。
是了,宿方梨这才想起来。
她昨日乔装,给自己画了眉,下手仓促,没想到波折太多,竟给忘了。
那马车上没有水,她也没洗脸……
宿方梨看着那抹黑,不敢想自己脸上会有多没法看。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男人又笑了一声。
“既然来了,那便跟我走吧。”
宿方梨就这样被带进了府衙大牢。
“姑娘,你可害我不浅。不是说要救我?怎么自己也进来了?”
季黎川靠着墙,看着宿方梨被推了一把,满脸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