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裹挟着海货的腥气扑在脸上,张海萤手臂的伤口还在渗血,布料黏在皮肤上,每跑一步都牵扯着皮肉发疼。
她刚拐过一个堆满渔网的拐角,就撞进一个带着熟悉皂角味的怀抱里——张海楼几乎是踉跄着接住她,掌心抚摸到她的手臂时,指尖明显顿了一下,大概是摸到了那片潮湿的血迹。
“你疯了,自己一个人对上他?”张海楼的声音比平时哑了几分,焦虑担忧溢于言表。
低头时额前的湿发扫过她的额头,他手忙脚乱地扶着她的胳膊想查看伤口,又怕碰疼了她,动作僵在半空中,“那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就该跟你一起……”
“你现在不是来了吗?”张海萤拨开他的手,摸上他的脸庞,冲她笑笑。
其实张海萤胳膊疼的要命,抬起来时疼得嘶嘶吸气,却还嘴硬,“那家伙被我捅了一刀,暂时追不上。对了,眼镜男呢?没跑吧?”
张海楼伸手帮她的把大衣上的褶皱抚平,指腹不经意蹭过她沾了血的耳尖。
“客哥派的人到了,已经把他带去公司地下室看着了,跑不了”
“没时间了,走。”张海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心里那点紧绷的弦才稍微松了点,“汪家人还在搜,一会儿追上来就麻烦了。”
两人沿着海岸线的小路往公司跑,暮色渐起,夜色里只有路灯和彼此做陪。
张海萤左臂的疼已经不明显了,麻木感顺着胳膊往上爬,跑着跑着,眼前竟晃过汪绪抵在她腰上的手,还有他眼底那团烧得发疯的欲望。
她猛地晃了晃头,把那荒唐的念头甩出去,心里暗骂,这破伤,还带影响脑子的?
等冲进公司地下室的门,扑面而来的阴冷让张海萤打了个哆嗦。
地下室里亮着惨白的灯,所有人都在,嗯,各忙各的。
张海客听见动静抬头,看见张海萤沾血的衣袖,眼里的严肃被担忧冲散“你伤哪儿了?叫医生来。”
张海萤刚想说话,就被张海客眼疾手快地按住手臂止血。一旁的张海琪也掐灭了烟,走过来时风衣上还沾着海风的潮气,她扫了眼张海萤的伤口,皱着眉。
“别逞强,流这么多血,一会儿晕了还得别人扛你。”
医生效率很高,估计看样子估计也是张家人。碘酒擦在伤口上时,张海萤疼得指尖蜷了蜷。不知是不是麻药的作用,她盯着天花板上的灯,不由自主的放空。
“别走神,”旁边的张海楼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疼就说一声,没人笑你。”
张海萤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自己不疼,就看见张海客走过来,蹲在她面前。
他盯着她处理好的伤口,声音放轻了些:“怎么样?刚才在港口,汪家人出手太突然了,大部队没能及时过去。”
这话一出,地下室里的目光全聚到了她身上——张海琪夹着烟的手顿了顿,医生收拾药箱的动作也慢了,连被两个张家子弟看着的眼镜男,都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张海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还像个局外人,这会儿倒成了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