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心里堵得喘不上气,但我知道此时不是陷入莫名其妙情绪的时间,这些和现在的情况也毫无关系。
我尽全力深呼吸一口气,同时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承诺过,就以此为目标,无论如何都要做到。
这是我姐姐曾身体力行地教授于我的。
“所以你才无法成为学生会长那样的人。”我对着她轻声说道。
堀北身体一震,脸上冰冷的表情片片碎裂,露出脆弱、愤怒、难过、不甘……好多好多的情绪。
“我开学第一个月忙于交材料,有幸跟学生会打过两次交道,”我努力维持语速和呼吸均匀,语调平稳,“那位学长并不是仅仅凭借学力站上那个位置的。学生会的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位负责、能干、值得依靠和信赖的领导者,即使视他为敌人的人也认可他的个人能力、组织能力和领导能力。”
“是,堀北同学,可能须藤他们确实有做的很糟糕的地方,确实有让人瞧不起的地方,确实有无论如何……都做不好的地方。在你所擅长的地方,他们远不如你。”
我强行将自己从往日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从个人情绪的输出中脱离出来。
“但是,请你跳脱出你自己,请你以堀北铃音以外的视角看到他们。或者,既然你想要追随堀北学长的脚步,就以一个领导者和上位者的身份去看到他们。看到那些他们能做到,而你无法做到的东西。”
堀北神色晦暗。
“你在你哥哥面前把自己放的太轻了。但你又不愿承认自己的无足轻重,于是把自己捧上高台。用批判的眼光看待不及你标准的我们。但是,标准从来不是只有一条,请你看到你周围的人,作为有长处和短板的人而拥有的所有价值、作为伙伴和共同奋斗的人而拥有的全部价值。”
我深喘一口气。
“所以,请你重新衡量他们的价值,重新决定要不要帮助他们。哪怕是为了你自己。”
堀北微怔。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再开读书会吗?”
“对,你说的没错。但我认为你即使是为了自己也需要这么做。”
“不要替我擅自决定。”
“如果你不认为这是有意义的话,你一开始就不会试着组织第一次读书会。也不会在我说完之后动摇。”
其实我并不清楚我的话能不能让她动摇……但是既然堀北真的那么在意她哥哥,就应该能够认识到我的话是有参考价值的。
“……我哥哥他看过你的档案,是吗?”
“大概是因为我跟你一个班吧。上个月我去学生会盖章这件事是有点突兀,而且社团会我就推着你去看他了。他应该是有点在意你的社交状况的。”
她好像很难面对直白的“堀北学非常在意她”的证据。
“你……真是这么想?”
“我是依靠着姐姐长大的。”现在也仍然依靠着姐姐给予的关于未来的底气,在这个学校任意做着想做的事,“唯独这种在意,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对人的善意一向敏感。更别说是这种,我最为熟悉的情感,家人间的相互在意和爱。
“如果你来做的话,哪怕是现在这样,你也会像你说的那样看到他们的价值,尽力去拯救他们,带领大家升上A班吗?”
“或许吧,前提是我真的要做这件事。
我不会放弃,会尽全力到哪怕失败为止。尽管确实很难,这也正是我敬佩你的原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