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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试验品（第2页）

“潘！！”冰刃的悲鸣撕心裂肺，她不顾一切地冲向潘倒下的地方。

钓叟绝望地闭上了浑浊的老眼。织网者蜷缩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铁砧被无形的空间牢笼死死压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眼角几乎瞪裂，目睹同伴的惨状和对方那如同碾碎蝼蚁般的绝对力量，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几乎将他吞噬。

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精密的配合、悍不畏死的勇气，在对方面前，真的只是……虫子无谓的挣扎。

奥兰多甚至没有再看潘的尸体一眼。他熔金的眼眸扫过这片狼藉的战场：被禁锢的铁砧，绝望的冰刃，濒死的钓叟，崩溃的织网者，以及……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块尖锐的礁石旁。

亚瑟蜷缩在那里，身体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刚才被当作盾牌撞击铁砧和礁石带来的二次重创，让他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雪上加霜。

金红色的血液在他身下晕开一大片，与礁石的暗黑形成刺目的对比。体表那些幽暗的符文锁链如同濒死的毒蛇，疯狂地扭动、收缩，试图修复破碎的骨骼和内腑，却又被体内残余的潘的禁药力量和自身失控的光明圣力不断冲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每一次锁链的抽动，都带来身体更剧烈的痉挛。

他碧蓝的瞳孔涣散，失去了焦距，口中无意识地溢出带着内脏碎块的血沫。痛苦已经超越了他能承受的极限，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撕裂般的剧痛中沉浮。

奥兰多的目光在亚瑟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熔金的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波动，快得如同错觉。那波动并非怜悯，更像是一种……看到某种熟悉又厌恶之物的、冰冷的审视。

他移开视线，仿佛亚瑟也只是一件失去了价值的残破玩具。

“闹剧该结束了。”奥兰多的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冰冷与慵懒，如同宣告终幕。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抬起，指尖凝聚起一点深邃到吞噬所有光线的墨色幽芒。

那幽芒虽小，散发出的气息却比之前的任何攻击都要纯粹、都要致命！那是法则层面的抹杀之力，针对灵魂本源！

指尖轻点，目标——禁锢中的铁砧！

铁砧庞大的身体在那点墨色幽芒的锁定下，如同坠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狱，连灵魂都为之冻结！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不可抗拒！他连绝望的嘶吼都发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代表终结的墨色，在视野中缓缓放大……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呃……嗬……啊——！！！”

一声不似人声、混合着极致痛苦、暴怒、以及某种东西彻底崩断的尖利嘶吼，如同受伤濒死的远古凶兽最后的咆哮，猛地从礁石滩的另一端炸响！

声音的源头，正是蜷缩在血泊中、本该彻底失去意识的亚瑟！

只见他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原本涣散、碧蓝如星海的瞳孔，此刻被一种纯粹、暴戾、混乱的银白所彻底吞噬！瞳孔深处，无数细密、疯狂闪烁的空间符文如同失控的电路板般炸裂、重组！他体表那些扭动的幽暗符文锁链，在潘残留的禁药催化下，在濒死剧痛的极致刺激下，在他灵魂深处某种被压抑了千百年的、属于“实验品KIDS”的原始凶性彻底爆发的冲击下——

崩！崩！崩！崩！

如同无数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同时断裂！

缠绕在他体表、嵌入他骨骼、禁锢他灵魂本源最深处的幽暗符文锁链，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飞舞的、如同黑色灰烬般的法则碎片！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到令空间都为之扭曲塌陷的恐怖能量，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从亚瑟体内爆发出来！

轰——！！！

纯粹！炽烈！混乱！暴虐！

那是失去了所有枷锁束缚的光明圣力！混合着他吞噬同类后残留的驳杂黑暗本源！更融合了他与生俱来的、被强行压抑的空间奥术天赋！还有那属于“复生X”计划造物、被无数次实验折磨而积累的滔天怨念与痛苦！

这股力量不再是之前那种被锁链压制、冲突中和的状态。它彻底失控了！如同决堤的灭世洪流，带着粉碎一切、毁灭一切的意志，以亚瑟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