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像是梦见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手脚并用挣扎着,开始哭哭笑笑,始终无法醒来。
玄兔被刚才的场景震惊到了,大口喘着气,还是差一点……该怎么回去和他们交代。
“道士姐姐,刚才怎么了?”小姑娘手里拿着医书,看见玄兔回来急忙起身。
“抱歉,你姐姐她……想自己解决此事,好让你们放心,她自己可能……会不在这个世上了。”
如果连鬼魂都没有了,那这个人是不是完全消失了?天地不记得她,山河不认识她,她只能活在他人心里,直到生的人越来越少,会不会再也没有来过的痕迹。
“生死有命,你尽力了。”佘儒在她要给自己道歉的时候,直接抢先一步说道。说到底,自己的报恩也算完成了,最主要的是将罪犯刑之以法。
滕筱竹没说话,颤抖的嘴唇带着她的泪流了下来,她忍着声音继续翻着医书,在请人来辨认前,自己能多了解一点明日就能多说一点。
“老爷,刘郎中请来了。”滕筱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刘叔。”
“小姐近日可安好?”
“老刘啊。”
“哎呦,滕老爷,你看这急急忙忙叫我来,出了什么事?”刘郎中拿袖子擦着头上的汗。
“唉,平日里府上有人大病小病都来请你,我也信任你,你先帮我认一下这是什么?”
刘郎中正好奇,看到帕子上的种子一下子慌了起来,额头上的汗直接淌了下来,不停擦着汗,支支吾吾半天,“这,这……这是从何而来呀?”
滕宁有些失望,“你先别管这是从哪里来的,之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你就告诉我这是不是洋金花的种子。”
“与胡麻相像,色黑,粗糙有网纹,这确实是洋金花的籽。”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痛哭流涕,“滕老爷,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大小姐。我当初也是害怕自己害死了人,近日府里闹的沸沸扬扬,就想到可能有人给大小姐下了毒,可是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实在不好说出口。”
“你当初若是说了实话,我们也不可能怪罪你。你呀你,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还是太怕自己的名声,罢了罢了,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肯在明日县太爷面前说实话,我便不再追究,只是往后不再相见吧。”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如果当初他能实话实说,滕府小姐并不会含恨而死,蒙冤一年之久。那孩子逢年过节还问候他一下,还是自己,唉!
吵吵嚷嚷过后,院子里更加静了,可是所有人心里都搁着事儿,蝉声不停,直到快天亮了还在声嘶力竭地嘶鸣。
“老爷,老爷!那,那……那不要脸的男人去烧祠庙被县太爷抓了竟然反咬一口,要告我们权势逼人!”门口的小丫头气冲冲地跑来,“那官差都到门口了。”
“他还有脸告我们!”滕筱竹重重一拍桌子。
惊堂木“啪”的一声。
“项回舟,你说你去烧祠庙是被滕府逼迫,可有何证据!”堂上的大人厉声喝道。
“他们,他们作法要害我!前几日他们请了那么多道士,表面上是滕府小姐昏睡不醒,实际上要给咱们县下诅咒。那庙里敬人敬神,可我昨日还是被他们请的厉鬼缠身,这般无用何不烧了!我不仅要烧,我还要将他们大小姐的坟墓挖了!”
“大人,他全是在那胡诌。我要状告项回舟谋财害命,下毒伤害我姐姐!可怜我姐姐一年都以意外盖棺,而凶手逍遥法外,满嘴胡话。”
“哎呀,你们这一人一句喊得我头疼。让我捋捋,你,告的是下咒,你,告的是下毒。证据呢,都没有证据,本官如何判案啊?”
“我昨晚一整夜的噩梦,那厉鬼险些将我掐死,大人你看我这脖子,这青紫印子能是我自己掐的吗?”项回舟崩溃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