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睡了过去,梦里不断呓语流泪。
闻知冕温热的手轻轻摸着怀里睡得不安稳的人,精致白嫩的小脸上不停滑落泪水,他的胸口的睡衣都被濡湿。
“都赔给你,好不好?愿愿。”他自言自语一般地柔声道,像是在安抚怀里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对这位徒有妻子名义的女人有了异样的感受,他想拥有她,占有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看见她哭会心跟着一紧,看见她高兴,自己也会跟着喜悦。
一晚的时间很快过去。
晨光漫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向卧室里残留的暧昧气息与凌乱。
昂贵的手工地毯上,散落的珍珠纽扣泛着微光,空气里还浮动着未散的木质冷香与情欲交织的复杂气味。
周行漪在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软和茫然中彻底清醒过来。
我靠,昨晚喝多了到底干了什么?
脑袋像被灌了铅,又沉又痛,每一次细微的转动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直跳,宿醉的钝痛啃噬着神经。
她艰难地睁开眼,陌生的顶级灰调天花板映入眼帘。
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的沼泽,浑浊一片,只有零星几块的碎片。
冰冷的绳索勒进皮肉的窒息感,仓库灰尘呛人的味道,还有……花房外那一声刺耳充满恶意的谈笑。
心脏猛地一缩,尖锐的屈辱感再次袭来,但却没有昨晚的愤怒和怨恨。
然后呢?
她记得自己冲出了闻家老宅,记得刺骨的夜风刮在脸上的痛感,记得坐上了一辆车……再往后,便是一片模糊的喧嚣和令人眩晕的光影。
酒吧?好像有震耳的音乐,范范也在,晃动的人影,还有很多张年轻英俊的脸?
她点了人?点了很多?
周行漪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抓住那些模糊的片段,却只徒劳地换来一阵更剧烈的头痛,至于怎么来到这栋陌生的别墅,怎么躺在这张凌乱的大床上,身边……
她猛地侧头。
闻知冕已经醒了。
他就靠坐在她旁边的床头,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带子松散地系着,露出整块脖子,上面赫然交错着几道新鲜的红痕,甚至有一两处微微破皮,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手里拿着一份打开的平板电脑,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雕塑般的侧脸线条。
他并没有看屏幕,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正沉沉地直盯着她。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深沉的压抑。
这女人,怎么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周行漪被他看得心头发紧,下意识地揪紧了身上唯一蔽体的东西,那件他的白色衬衫。
衬衫下摆堪堪遮到腿,她顺着他的目光,也瞥到了那些暧昧的抓痕,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昨夜某些破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如同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炽热的吻,沉重的喘息,撕裂般的剧痛,以及后来颤栗的陌生浪潮……
轰——
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瞬间将她淹没。
她竟然和闻知冕,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