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昀不应,扶着她坐上白马后仍旧不肯松掉缰绳,态度坚决:“我牵你。”
洛嫣只当是熟悉路况,乖巧地点点头,谁知走了一圈又一圈,某人竟丝毫没有让她单独练习的迹象。
倒令洛嫣忆起上辈子读幼儿园时,爷爷也是这么教她学自行车。同样是走了一圈又一圈,还不肯撒开后座,生怕孙女会像琉璃似的“咔嚓”碎掉。
可爷爷是爷爷,祝昀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少年呢。
她艰难忍笑,抬掌摸向他的发顶。
祝昀:“?”
洛嫣无辜眨眼:“就,头回从这个角度看你,觉得新鲜。”
他如今身量长开,不但高挑,也有着劲瘦线条,光是立在一旁便带给洛嫣莫大的安全感。
而且,平日总是她仰头看祝昀,眼下位置调换。。。。。。
如此想着,她屈指勾起少年的脸。
祝昀险些平地摔个趔趄。
也罢,石子和树枝已经清理干净,他吹响哨音,骑着提拉米苏与她并行:“接下来,换我跟着你。”
得了准信,洛嫣夹紧马腹,毫不留恋地冲了出去,清脆悦耳的笑声乘着冷风四散开来。
他无声扬了扬唇,保持着一丈之距。
等她玩累了,总算知道回头,朝祝昀招手:“我什么时候可以骑去官道上呀?”
“今日不行。”
“为什么。”洛嫣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我不怕冷,也不怕疼。”
祝昀冷笑:“不行就是不行。”
她狐疑:“是因为我光顾着骑马,冷落你了吗?”
“。。。。。。”祝昀欲盖弥彰地偏过脸,语气平静道,“时辰不早了,你不是说要去摘一箩花送给祖母。”
“哦。”
回程。
他哄骗洛嫣靠近,待她上当,公然将人从云片糕背上掳了过来。
洛嫣惊魂未定,陷入了熟悉的怀抱,宽阔结实,带着与她一致的清爽熏香。电光石火之间,不少事情串连成线,她道:“原来你总不放我自个儿练习,是打的这个主意。”
“是。”祝昀扬起和煦的笑,“那又如何。”
她狠狠噎了一噎,仰起脸瞪他,祝昀则配合地垂首,令她瞧清眼底的独占欲。
某些人天生面厚如墙,也不嫌姿势别扭,俯身与她额头相抵,愉悦道:“你我二人,一匹马足矣,不是吗?”
乍听像在商议,细细琢磨却又像威胁。
但阿昀不是那样的人。
洛嫣为自己曲解他而感到汗颜,态度有所软化:“我之所以闹着要学骑马,是想和你去临川以外的地方走走。也许先去沧溪祭拜家人,然后登山、看海,赏遍各地风光。”
“和你哦。”她红着脸小声强调。
祝昀怔愣了好一会儿,害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想抬眸质问,再度被他遮住目光。
这回倒记得只捂眉骨与眼睛。
她颇不服气:“怎么还不让人看了。”
少女嘴唇撅起,饱满而嫣红,像极了祝昀每日悉心浇灌的山茶花瓣。他不必凑近,已然闻见丝缕花香。
可他想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