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宓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远处:“我当初大学念的就是考古建筑学。”
在她的视野下,湛蓝的天空下,庙堂的飞檐勾勒出来张扬的弧线,厚重浓烈的黑漆下压着红漆,青铜铸造的风铎挂在角梁上,随风微微晃动,发出清越的细微响声。
“我很喜欢古寺的建筑。”时宓伸出手,轻轻摸过朱砂色的寺墙,平静说道:“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座墙,还有寺院里头燃的每一炷香,祈福红带上写下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
说到这里,时宓发自内心地笑了下:“这也是我最初学建筑的原因。”她放眼望去,看遍山上的大小寺庙,精美而又宏伟,弯唇说道:“我也想经由我设计出来的建筑,受人观赏的同时,也可以去承载那些不同的人生和故事,只不过现在……”
说到最后,时宓想到什么,嘴角的笑意敛去些,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神情,冲徐知节神情如常地笑了下,长呼了口气:“我应该也算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说完后,她看向远方,眼里浮沉,情绪万千。
徐知节看过去,注意到她的神情,也没多问,只插兜笑了下:“那又如何,没有谁的人生都是白活的。”说完后,他朝着一个方向点了点下巴:“走吧,再带你逛逛周围的一些小寺庙。”
一晃眼就到了下,伽弥山很多寺庙等到下午六点多就陆续都关了。
时宓也不打算今天一整天就把山上的这些寺庙全都逛完,等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她就走的脚酸腿麻,提出想回民宿,徐知节也爽快答应了下来,还把她送到门口。
“那我进去了?”
时宓朝徐知节打了声招呼,就要转身进去,刚迈出脚,身后传来一声平稳的嗓音。
“时宓。”
她扭过头去,就看见徐知节站在不远处,一只手搭在门框上,笑着说;“你还没说我今儿的工作考察的怎么样,明儿我这导游服务还继续不?”
时宓挑了下眉头,干脆抱起胳膊,认真思考了下,朝他伸出五个手指头。徐知节一下子笑了,眉眼都明朗了些:“五星?”
时宓摇了下头,将一个手指放下,朝他比了四根手指,然后示意她脚上的那个伤口:“鉴于你没有保护好你的老板,扣掉一星,至于明天……”
时宓故意将话语停顿,随后眉眼弯起来:“我可以勉强再继续考察你一天。但凡没达到我预期的满意程度……”
她将手摊开,往回折了折:“这可是你当初说的,工钱扣半。”
还真是,他说过的话,她是半点都不敢忘,生怕又落进他这个”奸商“的套里。
徐知节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给彻底折服了,低头闷笑起来,附和她:“行行行,不过这扣掉的一星我可以找机会弥补吧。”
时宓:“怎么弥补?”
徐知节搭在门框上的手敲了敲,还真拧着眉想了两分钟,朝她看来:“我请你看电影吧。”
看电影?
就他们两个人?
时宓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刚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刘姨的声音:“哎你们回来嘞,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说啊……”
徐知节朝里头随意挥了挥手,语调拉长:“刘姨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还有事。”
和里头的人应和完,徐知节往后退了几步,边走边跟时宓招手:“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晚上七点,民宿门口见。”
话音刚落,没等时宓开口说,徐知节眯眼笑起来,温馨提示:“哦对了,今儿晚上山里头风会大一些,出来时多套一件衣服。”
时宓:“……”
到底是谁和他说定了。
等进了柏云小院,刘姨正好做晚饭,时宓进去帮她打下手。
刘姨刚才站门口就瞅见时宓那会儿和徐知节两个人站在门口有说有笑的,和面的同时,按捺不住八卦的小心思,偏头对时宓说道:“今儿你和知节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