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了:“真的,我拽过了。”
蒋映羽:“黄毛那更要sayno。”
支了:“来都来了,咱挂个眼科?”
手机登时响起,支了摸出来一看和映羽阿庄面面相觑后,争分夺秒地合成了一个诸葛亮。
“嗨,兰花。”
医院操场上,三个人笑嘻嘻地对着屏幕欲盖弥彰。
兰花姓王,是他们仨共同的母亲。当然她还是其他孩子的母亲,被亲切地唤作王妈妈,王妈。但他们打小就不这么喊,从王妈妈到王妈,总觉得在给人职业化。
他们都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孤儿。儿行千里,慈母手中九九感冒灵,兰花时不时就会打个视频面诊一下。
“你们仨怎么又凑一块了?”
“夜跑,锻炼身体。”
“使不完的牛劲。”
“……”
打完了视频本就不早的时间更不早了,支了打了个哈欠,让明天还要上早课的映羽先回去,时间太晚了叫阿庄送她,送完了也赶紧回去。
“你呢?”两人先后打完哈欠同问。
支了看向急诊方向,之前视频来的突然,一急只能提醒护士帮忙把人看住了。
“送佛送到西。”她说,“怎么着也得等我救命恩人醒过来把费用缴了吧。也不知道多久能醒,反正有事发微信。”
阿庄:“还是我留下。”
支了:“不用,他又没见过你。”
阿庄:“一回生二回熟嘛。”
支了:“你要跟人拜把子啊?”
阿庄:“……”
支了把人一推:“行了,走吧。”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还要注意身体。”
啰里巴嗦,支了笑着点点头:“放心。”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耳边络绎不绝,这一夜医院急诊热闹的就像开毕业典礼。
仔细一看还真是。
毕业季谢师宴谢成了上吐下泻,被集体打包到急诊深度夜游。
医护人员,老师家长,酒店经理,记者,一一分开又组合在一起,各有各的忙前忙后。
学生们也各有千秋,有抱着垃圾桶吐个昏天暗地的,有已经昏迷过去的,也有看起来喝大了躺在病床上在“我曾难自拔与世界之大”和“别碰我你这个青蛙癞蛤蟆”之间反复横跳的。
支了正好看到这位起风者,难摁的犹如过年的猪,似乎发现了食物中毒的原因——吃了没煮熟的菌子?
她扭头凑到穿着制服的酒店经理身边,垂眸往他胸前瞄了瞄,想看看铭牌写的哪家酒店,她好避避雷。
这晚支了见识到了急诊的应接不暇,一边感慨医护不容易还好没学医,一边往救命恩人的病床走去。
当时距离凌晨十二点还差一分钟,急诊亮如白昼,什么声音都有。
支了手机屏幕上弹出了德国爆冷输给韩国的热搜。
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头孢下酒的白发男模,也只给病床留下了一个睡过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