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槐序抬眸瞧着支了:“为什么非要请我喝酒。”
支了正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草莓牛奶,就听到提问,顺嘴回答:“看你好像挺愁的,一醉解千愁。”
周槐序移开视线:“你对别的男人也这样?”
支了喝了口牛奶:“那倒没有。”
空气安静,无人搭腔,蝉虫对鸣。
支了撩起眼皮看向周槐序,后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无声胜有声。
支了和他对视了数秒,和尚敲了下木鱼,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你。”她瞪大眼睛,“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你,在给你献殷勤吧?”
支了从周槐序的眼中找到了“不然呢”的答案,以及“白费心机”的拒绝。
不愧是追求者排到法国的人,零帧起手超绝敏感肌哈。
支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当然不是了。”
正好有人经过闻声看了过来,十分不理解小情侣怎么大晚上的在医院外面一边喂蚊子一边谈恋爱的。
“是因为你之前不是也请我喝柠檬茶了,我这是礼尚往来。”
周槐序几不可察地“嗯”了声:“还亏个果篮。”
那是基本礼貌好么,敏感哥。
“你接受了采访,我是有金钱奖励的。”支了解释,“我今天不和你说了我是正好看到你,想问一下你采访的事才跟着你的,是你没给我机会开口。至于果篮,我人都到病房门口了,那是出于礼貌。”
支了嘟囔:“而且果篮给小晨的。”至于从小晨那儿得知你的事,那也是小晨自己说的。
周槐序听着这义正言辞,瞅着这脸不红心不跳的姑娘半响,继而缓缓开口:“行。”
“嗯,没关系,我懂,我理解。”支了拖腔带调,“我特别的理解。”
周槐序感觉对方的口吻阴阳不定,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所以……”
支了猝不及防地凑近周槐序,澄澈纯粹的眼睛又像是天上的星星,扑闪扑闪亮晶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夏季穿的单薄,姑娘突如其来的靠近,带着难以忽视的体温和气息,没有丝毫阻碍地渡到皮肤上,掺着明显的草莓牛奶的甜腻热气混乱地流入耳中,毫无目的地四散而入。
周槐序没由来地浮躁,痒意比蚊子包还要严重。他看了看手里的酒,怀疑这个东西的酒精度数有点高。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空位挪了挪,声音明显暗沉了不少:“什么?”
支了没有注意,一心扑在自己的好奇心上:“你明明不想采访,既然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什么?”
流不动的空气终于又流动了起来,周槐序下意识喝了口酒将刚才莫名其妙出现的燥热压了下去:“上吊也要选大树。”
嗯,有道理。
平京体育在全国电视台的地位,倒也确实是棵参天大树。
支了结合知道的,联系上下文,打了个中心思想:“所以你就是为了小晨才参加比赛的,冠军奖杯拿到就没必要继续,但是你这一鸣惊人后续网络发酵很大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生活,甚至影响到小晨。你是看到热搜了吧,这才找付老师接受采访快刀斩乱麻。”
有理有据猜的倒是八、九不离十,周槐序点了下头。
支了笑了一声,拿手里的草莓牛奶和周槐序的杯子碰了一下:“无论如何,我也因此受了益,谢谢,干杯。”
说完,她咕嘟了两口牛奶,见周槐序不跟她干杯,抬了下手:“喝呀,不要浪费。”
周槐序的视线缓缓下移到支了红润的唇珠,以此为中心向两边唇线扩散覆盖着一层粉白的奶渍,在灯光下泛着异样的光。
甜腻的香味又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才反应过来她身上的果香也是草莓味的。
周槐序搁在腿上的手往上抬了抬,五指又收拢,最终放回了原位。
支了瞧着周槐序盯着她不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他,发现他喉结那块居然红了,那颗痣似乎也添了艳色。再仔细一看,耳根也有点红。
他手里的酒下了一半,喝的时候没有搅动,那他喝下去的大部分是……伏特加。
酒量不好?
这会儿看起来是比没喝的时候要迟钝点,人依旧是冷冷的,但又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不该属于他的呆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