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二房父子,她从不踏入二房的院子。
秀玉见她眸中有审视、有踟蹰,心想:果真如二太太所说,晴儿是个重情义之人。她又压低了嗓音游说:“我岂能不知你的难处,只是如今侯爷在外公干,并回不来。世子身边的仆从刚哄着人出府去赌钱狎妓,这一去,定时夜不归宿的。你随我去看一眼我们太太,劝上几句,不过片刻的功夫。你若仍有芥蒂,大可叫门房来问过了再过去。”
说着秀玉还狠狠心,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若我有半句骗你,叫我天打雷劈,下辈子不得做人。”
孟清辞见秀玉赌咒发誓,信了七分,又担心二太太江氏因她之故,再起了轻生的念头,思忖片刻,仍做不到,明知对自己释放过善意的人性命堪忧,却视而不见。
孟清辞一早辞过傅静妤,不必再过去,她提着包袱随秀玉去韶光院。
慈晖阁里,二太太江氏刚服侍傅老太太王氏用过晚膳,江氏这几日都在王氏外间的软塌上歇着,日夜照顾王氏,这会儿得空,正想要回自己院子梳洗一番再过来。
王氏掀起眼帘,眸色沉沉:“做什么急着走?”
王氏近日阴晴不定,江氏早已习惯,仍旧讨好笑道:“媳妇这一身早该换了,回头熏着母亲,您不嫌弃媳妇,媳妇也要臊得慌。”
“叫她们伺候你,我这里的浴房有池子,也叫你解解乏。”王氏叫来仆婢,还让把自己年轻时候的鲜亮衣裳找出来给江氏穿。
江氏意外王氏的好兴致,并不好违逆,逗趣儿说:“那媳妇就舔着脸,却之不恭了,只要母亲高兴,媳妇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王氏摆手示意江氏快去,见江氏掀帘子出去,眼眸中的笑意退去,皆是麻木冷意。
秀玉一路拉着她,不停的谢她:“姑娘今日的大恩大德,秀玉一辈子记得。”
孟清辞叹息:“你也是为了你们太太尽心,倒是不必谢我,只她日后若是好了,你还需你费心照顾。”
秀玉垂眸:“二太太心善,待咱们底下的都和善,咱们下面的奴婢自然都念着太太的好。”
孟清辞一路上心不在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时也没有个头绪,并没有发现和秀玉的几句话方枘圆凿。
不多时已到了二太太江氏的房门前,整个韶光院静悄悄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秀玉赔笑:“今儿都叫吓坏了,这会儿太太又不见人,便将他们都打发到没人地方去歇了。”说着,侧身在房门外回禀:“太太,晴儿姑娘过来了。”
言罢,秀玉将轻轻将门打开,请孟清辞进去。
孟清辞抬脚方踏入房内,身后的门扇便发出‘吱嘎——’一声,砰然合拢。
孟清辞心头‘咯噔’一声,陡然一沉。她立刻回身拽门,闭合的门扉纹丝不动。
“晴儿,不过是想同你共享人间极乐,还真是难呢,放心,本世子必叫你沉迷此道,缠着爷,谷欠罢不能。”
世子傅鸿轩那飘忽轻浮、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话语声幽幽传来,叫晴儿头皮发麻,她像是被一条冰冷滑腻的毒蛇盯住,脊背寸寸僵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