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不住了。
庄子外,陆烛正从马上下来,庄子上的管事见着他,连忙带人打着灯笼过来请安。
“姑娘这几日如何?”
管事的道:“回三爷的话,姑娘先开始过来时还恹恹的,这两日已经好了,昨儿还在院子里打秋千呢,送去的饭也照常用,并没什么不妥。”
陆烛听见这话,倒是颇感意外。
前儿她听闻他要给她找未婚夫,砸坏了他送她的几样东西不说,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出府来到郊外庄子上住。
闹得那样厉害,按照她往日的性子,十天半月缓过来都是早的,如今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她便好了?
陆烛越过仪门,抬脚往巧容如今所住的院子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花树底下一个扎好的秋千在随风晃悠,夜色之中,鬼魅一般‘吱呀吱呀’的响。
厢房内,几个丫头和婆子正围在炕桌上说话,知道陆烛来,忙不迭下炕来。
香柳走到正屋,下意识就要敲门禀报,被陆烛拦住:“她既睡了,便不必打扰。”
陆烛又将方才问管事的话重新问了一遍,见香柳亦是说她这几日笑容越发多起来,垂下眼帘。
“姑娘大抵是想通了,三爷放心。”
陆烛没有吭声,可心情却显然比方才好了些。
小姑娘能自己想通,自然是最好。
往日她对他的那番心思,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罢了。
“先别告诉姑娘我来过。”免得又勾起她心中的气来。
陆烛略看了一眼正屋漆黑的窗棂子,转身离去,他是从旁人的酒席上寻空出来的,如今也是时候回去。
然而一只脚刚跨出院子,便听见身后一声急切的叫喊:“三爷!”
他回头,只见香柳慌张跑过来道:“三爷,姑娘不见了!”
陆烛闻言眉头猛地一紧,大步朝院中走去,一路进了屋子,但见里头榻上空落落的,只有一席被掀开的被褥静静躺在那里。
他又将衣柜、床底这些能藏人的地方一一寻过,还是不曾瞧见巧容的一丁点儿人影。
她能去哪儿?
他忽然想起许久之前,王氏离开那日的情形来,嘴角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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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庄子西边的一处亭子内,梁景楼正摇着一把折扇欣赏湖边的夜景。
但见月影之下,假山林立,各有形制,群山一样一路绵延到湖边,随着一阵暖似一阵的春风吹过,湖光粼粼,带来阵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