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养育她的三叔,还殷切向他表明了心意,可人家半点不肯接受?
她还没疯到这份儿上。
巧容抬脚继续往前走,随手从路边花丛中掐一朵石榴花掰掉花瓣,边走边扔。
“你帮不了我。”
能帮她的只有陆烛,可他偏要一次次地将自己往外推,前日,更是千方百计地给她讲述两人之间有怎样的年岁差距,想以此吓退她。
他比她大,她又不是头一天知道,做什么一副不想耽误她的架势同她说那些话,不过是不喜欢她的借口罢了。
她说她不在乎,他便一副她不懂事的模样,说什么她还小,等再过几年,她就明白这话有多可笑。
她的话可不可笑巧容不知道,可陆烛却当真可恨。
巧容葱段似的指甲在花瓣上撕扯着,险些忘记身边还跟着个人,等她反应过来,却见梁景楼一直在身后默默跟着自己,两人走了已然有一段路,不知不觉到了上回相遇的亭子里。
正好,亭子里摆着一架古琴,巧容便道:“公子不是要学琴?我也不要你拜师,先弹一段我听听。”
梁景楼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多言,于是坐下,清了清嗓子,抬手弹了一段《长相思》,并故意将其弹得难以入耳,以此来逗面前佳人一乐。
巧容果然被他逗笑,上手指导他:“这里,公子理应用小撮才是,怎么反倒搂圆呢?”
梁景楼还是有些不懂,说话间,巧容凑过来,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梁景楼闻着她身上近在咫尺的沉香气味,手指愈发不听使唤。
陆烛同他身后的几人过来时,恰好瞧见这样一副画面。
大红亭柱半掩映下,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凑在一起,偶尔彼此交谈几句,显得极为登对。
陆烛的一位好友率先反应过来,压低嗓音,轻轻咳了咳嗓子。
里头的两人这才转过脸来。
梁景楼瞧见外头几人,尤其是陆烛那双乌沉的双眼,静静注视着自己,眉头下意识的一跳。
他怎么感觉,这位陆阁老,分外不喜欢自己。
走上前去行礼,正要解释一二,却听陆烛道:“戏还没完,梁公子还是再去听听为好。”
梁景楼满腔的话语便噎在嗓子眼儿里,只能拱手应是,被陆烛身后好友拉着离去。
待人都不见,陆烛这才进了亭子,走到那古琴跟前,随手拨动一下琴弦,霎时,一阵清冽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淌而下,如清泉撞石,煞是好听,同梁景楼方才所弹,可谓是天地之别。
“我前儿同你说的话,看样子都被你当了耳旁风。”
巧容坐在那里,只道:“偶然遇见罢了,您是怕人看见说闲话?”
她抬头看他:“我只是指教一下梁公子的琴艺,毕竟我的琴艺也是被您如此这般指导而成,不是么?”
陆烛抿着唇,眉眼之间氤氲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薄雾。
巧容瞧着,忽然‘噗嗤’一笑,指尖在他落在琴身上的手背上轻轻一点,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问道:“三叔,您莫不是。。。。。。”
“吃醋了吧?”
这话可不得了,若是有旁人在场,非要惊掉下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