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里头人没说话,良久才道:“去寻你们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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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半个时辰后,当赵忠瞧见巧容出现在午门外时,一脸的惊讶,暗自踢了那带她来的小厮一脚,低声骂道:“你怎么还真将这位姑奶奶带来了?”
小厮被骂得不敢吭声,只能缩着脖子躲起来。
巧容下了马车,走到午门前站着,映着阳光,看那巍峨雄武的宫墙,兀自出神。
陆烛如今就在里头。
他在做什么?
是忙着处理朝廷的奏章,还是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继续骗她?
他可真狠呐,知道她这些日子闹来闹去,除了他的宠爱,依仗的,就只有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事实。
她不是他的亲侄女,也不是继侄女,他们如今没有任何礼法关系,所以即便他抚养她这么久,她依然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他索求他的爱。
他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所以才要给她套上一层养父女的枷锁,彻底压下她的念头,让她再不能对他有一丝一毫的指望!
他要让世俗礼法化作利斧悬在他们头顶,但凡她敢有任何的绮念,那把利斧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来,将他们两人劈得血肉横飞。
木巧容可以不顾念自己,却不能不顾念他陆烛。
他知道她有多在乎他,所以用他的名声、仕途牢牢将她拴住,一旦两人真在家谱上成了养父女关系,他们之间,便再无任何可能。
赵忠并不知她与陆烛之前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瞧着日头大,怕她晒出个好歹,想劝她回马车上去。
可即便他嘴皮子都磨破,巧容依旧不曾有任何回去的迹象,只是呆呆站在那儿,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
陆烛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与同僚道过别,走到她身边,声音平静,像是从前无数次同她说家常话那样,对她道:“怎么在这里等着?”
巧容木然地转过头看他,“您为何骗我?”
“咱们先回去。”
“我问您做什么骗我!”她挣脱开他,眼角那滴泪落下来。
陆烛转头看向赵忠,赵忠会意,带着人远远躲开。
“巧容。”他站在鲜红的宫墙下,轻唤他,声音寂然:“到此为止。”
巧容一愣,“什么?”
陆烛的声音飘忽在空中,听不分明,“你对我的喜欢,到此为止。”
巧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喜欢我,可你为何喜欢我,可有想过?”
陆烛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因为你害怕。”
巧容一脸茫然。
陆烛叹口气,静静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