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说:“奴婢也不知,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来。”
沈云芝吃着蜜饯,便想起崔淮在家宴上中药之事,是在昨夜,今日叶姨娘忽然被打发出去。
要说两件事情毫无关联……
楚王爷后院这些姬妾崔淮从不在意。
姨母也没怎么在意过。
显而易见——
叶姨娘正是那个给崔淮下药之人,才会突然被容不下。
沈云芝思及此,蓦地一个激灵。
她一口蜜饯卡在嗓子眼,剧烈咳嗽起来。
“小姐,慢些。”
沈云芝才喝过药不宜喝太多水,秋月只倒得小半杯温水递过去,又伸手轻拍她后背帮她缓一缓。
好半天咳嗽勉强止住。
从震惊中缓过神,沈云芝闭眼扶额,脑袋却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上辈可没有崔淮打发叶姨娘这事!
难不成,上辈子崔淮误以为是她给他下药?!
单单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沈云芝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难怪……崔淮对她是那样的态度。
上辈子的事无可挽回。
这辈子歪打正着,没有靠近崔淮,故而没有无端替叶姨娘背下一桩罪名。
可凭崔淮这一位王府世子的手腕与能力,这事应当不难查清楚。
若让人去查自能晓得非她所为。
但也是。
查清真相不难,难的是崔淮愿意安排人去查。
是不是她所为于他没有区别,他不在意,对此便大约是不屑的。
不得不说,上辈子的凄惨真真是替她这辈子指条明路。
不靠近崔淮、远离崔淮方是正道。
沈云芝心思愈发变得坚定。
但喝过安神汤,她夜里睡得依旧不怎么安稳。
梦中一条巨大的白斑黑蛇缠住她,梦境至最后那黑蛇竟幻化成崔淮,高大的身影笼罩她,眼神冰冷,手指攥住她的下颌,声音更冷:“芝表妹,你逃不掉的。”
沈云芝讨厌这样的梦。
她恹恹起身,用罢早膳带秋月去王府后花园里摘花,备着日后用来合香。
合崔淮不喜欢但是她喜欢的香。
今日周二夫人却也登门了。
楚王妃没有喊沈云芝去同周二夫人见面,只在送走周二夫人后,让人过来请她去一趟正院。
“周二夫人是来为昨日那事道歉的。”楚王妃同沈云芝道,“周二夫人有意让你同周六郎再见一面,姨母已经帮你回绝了,她带来的歉礼,姨母也让她带回去了,免得叫他们生出什么误会。”
沈云芝谢过姨母费心。
楚王妃又道:“昨天救你那位公子姨母已经确认过,是镇国公府世子。”
“他同你表哥相伴长大,倒巧了。”
“原本姨母想着若是旁人便由姨母出面,但既是镇国公府世子,让你表哥带你去道谢也一样。他们关系不错,太拘礼反而生疏,不如随性一些。”
沈云芝听见姨母说“让你表哥带你去道谢”,想起昨日与崔淮共乘马车的闷窒,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