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在邓结身边装作整理药材,只在杜氏进门时从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继续打量着室内细节,似是想从中看出什么吕布留下的痕迹。
陈宣上前行礼道:“夫人,此乃我师妹邓氏,师父座下唯一女弟子,医术精湛。
她昨日入城,我道宣一男子常来夫人府上不便,因此引荐。”
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郭嘉,“他是药童……”瞥了眼心不在焉的郭嘉,咳了一声,“帮忙拿东西的。”
郭嘉闻言赶紧胡乱抓起药箱里的药材点头应着。
杜氏慵懒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最终落在邓结身上,微微颔首:“有劳陈先生费心。今日朗儿有所好转,既有邓先生来府上,正好帮我瞧瞧身子。”
说着便示意邓结随她入内室。
郭嘉眼看着邓结只身被引走,放下东西想追去,被杜氏回眸发现,抬手止在门外。
“嘎达”一声,杜氏轻轻关上格门,邀邓结在矮榻上入座,自己举手放在案几上等着她。
邓结这厢忙着取诊脉垫,杜氏已幽幽开口:“邓先生,是曹公帐下使者罢?”
邓结心中大骇,手中东西差点落地。
她稳住心神,强自镇定道:“夫人何出此言?妾身确是医者。”
杜氏轻轻抬手,制止了她的辩解,“不必惊慌,我倒是盼着曹军早日破城。
诛杀吕布那头野兽之心,可比你们更甚。”
邓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眼里的沉水静渊,无法判断真假,不敢轻易答话。
“门外那个药童,当是你的夫君罢?”
邓结又被一凛,这下邳城的女人怎都如此可怕。
杜氏见她依旧不作声,轻笑一声,“这却瞒不过我。”
“我见过不少男人。”
她向邓结招手,邀她入座,也收回了那只虚情假意要她诊脉的手,“大多初见,目光总不免在妾身脸上流连片刻。
便是陈医师初次来,也曾有过刹那失神。
可门外那位‘药童’……”
她仔细打量着邓结不如她的容貌,眼中竟产生了些许羡慕,“他除了看屋子,便是盯着你。
如此专注一人,甚是少见。”
邓结被说得有些羞赧,却不敢轻易松口,只怯怯答着:“似夫人这般国色天香,所求者甚多,自是与我等不同烦恼。”
那杜氏却失望地摇摇头,“所求者多少又如何?
我一介弱女子,在这世间飘零,也不过求个安稳。
秦郎在时也是情深意切的,可说是去寿春求援,一去便再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