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晨光透过窗棂散入卧室。
邓结被光线刺目,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更是如散架般酸软。
她艰难地睁开眼,回身却发现郭嘉清醒的笑脸。
“醒了?”他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似乎透着一丝满足,“可难受?”
邓结用力摇了摇头,“难受……都不记得怎么回来的。”
郭嘉闷笑着靠近她,贴上脸侧轻声道:“自然是……撒着娇,求我抱回来的。”
这个“抱”字让邓结似乎回想起零碎的片段,好似听到他说“抱紧我”的嘱咐,顺着这个画面往前回忆,又能捕捉到街巷暗角、冰冷墙壁和灼热呼吸的几个碎片。
邓结不禁红了脸,躲入被褥中。
“哦?看来是想起些什么了。”
郭嘉故意添油加醋地“帮”她“回忆”昨夜之事:“先是赖在司空府角门不肯走,我好不容易把你捞出来,刚走到后巷,你就勾着我脖子,主动亲上来……”
“不、不可能!”邓结躲里头闷闷地喊着,自己怎么会在外头、那么恬不知耻……即便是晚上!
“有什么不可能的,饶是巷子里无人替我作证罢了。”
郭嘉笑着去扯她被子,“亲就亲了,你还嫌不够,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非要抱。”
他故意捏着嗓音,带着夸张的娇气,凭空捏造着:“跟我说‘奉孝~难受~要抱抱~’……”
“啊啊啊!你你你、你住口!”邓结强拉着被子在里头捂脸尖叫,脚丫隔着被子胡乱踢蹬,羞愤欲绝。
她自己完全不记得这些,但郭嘉又说得绘声绘色,让她无法反驳。
郭嘉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她的崩溃,笑得愈发开怀,一把将人连被子带人捞进怀里,紧紧箍住:“现在知道害羞了?昨晚那胆子可大着呢。我抱着你走了一路,你就跟没骨头似的贴在我怀里,还……”
他故意停顿,坏心地欣赏着怀中人僵硬的反应。
“还……还怎样?”邓结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嫌我走得太慢,蹭着我脖子撒娇,说‘快一点嘛~回家~’”
邓结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吗?她完全没印象!可他说得……也太羞耻了!
“你……你胡说!我才不会那样!”她挣扎着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张小脸红得熟透,水汪汪的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郭嘉。
郭嘉被她这羞窘又强撑的可爱模样逗得心痒难耐,低头就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好好好,我浑说。反正你自己也不记得,就当没有!”
邓结看着他这副得意的眼神,心中有些气不过:他定然夸大其词,就是在看我出笑话。凭什么总是要我给他招笑……
转念一想,自己就是因为醉酒闹的。
郭嘉这么爱喝酒,不如也让他也醉一回?
这个念头一起,邓结瞬间有了精神,心中那点“复仇”的小火苗滋滋窜长。
这日她借着去给曹冲调理的名义入司空府,临归家前,求着卞氏给她淘换了坛九酝春。
等回了宅子,她又拉着槐娘精心烹制一桌好菜,亲自在后院布置起这桌“鸿门宴”。
傍晚时分,郭嘉被邓结引入后院,看着这一桌精致酒菜,不禁好奇:“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说怿竟如此费心?”
邓结殷勤地拉他入席,为他斟满一盏九酝春。
“没什么好日子,”她回想着昨日司空府里那些夫人们劝酒的神态语气,却又带着些青涩的娇憨,“就是想着奉孝平日辛劳,近日又调理得当,便想与你小酌几杯,松快松快。”
郭嘉看着她那笨拙又努力装老练的样子,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他心中多少有些预料,也不戳破,反正有酒喝,何乐而不为呢?端起酒盏,饶有兴致地看她表演:“夫人有心了。”
配合着抿了一口,醇厚入喉,很是畅快。
邓结见他喝了,心中一喜,立刻又给他满上,自己也端起一杯,“来,夫君,这杯敬你算无遗策,助明公破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