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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第2页）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极其自然地从病床上……爬了下来。没错，是爬！因为那对巨大的翅膀让她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坐起或站起。她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笨拙的大鸟，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试图找到平衡点。巨大的翅膀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吹动了旁边桌上的几张病历单。

然后，在艾斯和马尔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纱良极其冷静地、带着一种研究新家电说明书般的专注，开始……研究自己的翅膀！

她先是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左边那扇巨大的翅膀！

哗啦！翅膀带起的风瞬间掀翻了旁边一个放着药瓶的托盘！玻璃瓶叮叮当当滚了一地！

“啊！抱歉！”纱良面无表情地道了个歉，动作却丝毫没停。她扭过头，努力地、极其困难地，试图用眼睛的余光去看自己翅膀的根部。那姿势像极了在跳某种高难度的瑜伽动作。

“嗯……连接处……没有痛感……肌肉控制……好像可以？”她自言自语，声音平静得像在分析一份财务报表。接着，她尝试着……轻轻扇动了一下左边翅膀！

呼——！一股强劲的气流瞬间在狭小的船医室里刮起！吹得艾斯和马尔科的头发都向后飞扬！桌上的纸张哗啦啦乱飞！一个挂在墙上的听诊器“啪”地一声被吹落在地！

“哦！力量感不错！”纱良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玩具！她完全无视了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室内陈设，也忽略了马尔科那越来越黑的脸色和艾斯那越来越亮的“我老婆果然超厉害”的眼神。

她开始尝试同时扇动两边翅膀！动作一开始还很笨拙，像只刚出壳的雏鸟，翅膀拍打得不协调，身体也跟着左摇右晃。但很快，她似乎找到了某种节奏感！巨大的白色羽翼开始有规律地、带着强劲风压地扇动起来！

呼呼呼——！船医室里瞬间如同刮起了小型台风！病历单、纱布、药瓶标签……漫天飞舞！马尔科不得不抬手挡住扑面而来的劲风，眯起了眼睛。艾斯则兴奋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纱良像个蹒跚学步的幼鸟，笨拙地、却又充满探索精神地，试图……离地？！

“纱良！小心！”艾斯看着纱良脚下不稳，差点被自己扇起的风吹倒，忍不住出声提醒。

纱良却充耳不闻。她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翅膀的力道和角度，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微屈，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准备起飞的姿势！

“嘿——！”她低喝一声，猛地用力扇动双翼！

巨大的白色羽翼掀起狂暴的气流！纱良的身体……真的微微离开了地面！虽然只有不到十厘米！而且只维持了不到一秒，就因为重心不稳，“噗通”一声，一屁股重重地摔回了地上！巨大的翅膀也因为失去平衡，“啪”地一下糊在了旁边一个放满器械的架子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巨响！

“唔！”纱良痛得闷哼一声，坐在地上，揉着摔疼的屁股，脸上却没有任何沮丧，反而带着一种“实验数据收集成功”的满意表情，自言自语道：“初步验证……具备升力！但平衡性和控制力……需要大量练习！嗯……看来得找个空旷地方……”

她抬起头，看向门口那两个表情已经彻底石化的男人——艾斯一脸崇拜加担忧的傻样，马尔科则是一副“这女人脑子绝对有问题”的崩溃表情。

纱良极其自然地拍了拍裙子，虽然拍不到，因为翅膀挡着，然后对着马尔科，用一种极其认真、如同咨询专业人士的口吻问道：

“马尔科先生，请问……这艘船……有适合练习飞行的甲板吗？最好是……风小一点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哦，对了，能顺便给我找本……《鸟类飞行原理入门》或者《空岛人翅膀使用手册》之类的书吗？谢谢。”

船医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被风吹得还在打转的几张病历单，和地上散落的玻璃瓶碎片，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天使学飞”的灾难现场。

艾斯看着坐在地上、一脸认真求教、背后还支棱着两扇巨大雪白翅膀的纱良，再看看旁边脸黑如锅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血管的马尔科……

他金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嘴角极其缓慢地、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一个巨大无比、灿烂到晃眼的笑容！

他老婆！果然是世界上最棒、最特别、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女人！

“咕啦啦啦——！！！”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浑厚、带着巨大穿透力的笑声，如同闷雷般，从走廊深处传来！笑声里充满了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巨大的愉悦和……看好戏的兴味！

白胡子老爹的声音带着笑意，洪亮地响起，仿佛穿透了船板：

“马尔科！带她去主桅杆平台！那里风大！咕啦啦啦！让老子也看看……‘天使’是怎么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