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哈哈大笑,想来是今日压大皇子一头,他确实很是开怀,“哈哈,你这是自谦了,李相,你教导得好孙儿啊,来日,我定会重用。”
李丞相也是一脸恭敬,“多谢殿下夸赞,臣和砚修也会一直为殿下效劳。”
“嗯,来,我们得赶紧定下细则,得做好这个差事,不能让大皇兄看了笑话。”
“是,殿下。”
三皇子摊开奏折,指着上面的“算缗税”三字问道,“这税收名头是有了,但是如何让他们报财产,如何核对呢?是不是市面上所有的铺子、店面都要查清楚背后的东家是谁?这样才知道收谁的钱?”
李砚修闻言,神色微动,顿了顿,说道:“不可。”
三皇子和李丞相都抬头看向李砚修。
李砚修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实际上现在很多店铺的掌柜的都不是真实的东家,但是如果要一一去查实背后的东家是谁,一是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二是还很有可能得罪一些对殿下有利的人。”
“哦?后面那句话是何意?”三皇子对前面那句话能理解,但是不解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大靖朝的规定是经商之人不可做官,但是没有明文规定做官之人不可经商,事实上,有很多官宦人家,甚至是一些王爷、公主们名下也有一些店铺,只是没有放到明面上来,陛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世家、王侯们也要生活,但是若是殿下此时要一一核对,那这些本被陛下放过的事情又被摆到台面上来,陛下也不得不处理,到时断了这些人的财路,只怕是给殿下在朝中树敌。”李砚修徐徐道来。
三皇子一听,确实如此,恍然大悟道,“对啊,本皇子竟然没想到这一层,还好有砚修在,不然就要好事变成坏事了,那就这么定,每个店铺自己报一个东家上来,交了税即可,我们不去管实际应该谁交税,只要交了就可以,这法子好,既不会得罪人,又能收到父皇想要的税收,妙啊,妙啊。”三皇子对着李丞相连连夸赞着李砚修。
“砚修,此事就交由你了,你这两日把具体细则写出来,到时我们再看看,差不多了就向父皇请旨了。”
“是,砚修领命。”
“那本皇子就先回去了,你们祖孙俩再讨论讨论。”
“恭送殿下。”
“不用送了,你们快回去写吧,早点弄出来,免得夜长梦多。”三皇子抬手摁下起身要相送的李丞相和李砚修。
李丞相回话道:“那殿下慢走,臣等会尽快定出来。”
待三皇子走后,李丞相坐下来,对着一旁正想告辞离去的李砚修说道:“听说你前几日乞巧宴上和宋家的那个二小姐说了好一会儿话?”
李砚修弯着腰,看不到的脸上显现出一丝苦笑,但是声音很是镇定,“是,祖父,那日见宋二小姐一人站在那里,没有火折子,孙儿便帮了个忙,又寒暄了一下。”
“嗯,原是如此,我还以为你是念着少时在宋家的情谊,在那叙旧呢,方才你。”李丞相深邃苍老的眼神看着这个李家最有希望的孙儿。
“祖父说笑了,孙儿和宋二小姐少时也不怎么见,这事姑母是知晓的,宋二小姐性格孤僻,在家中也是不怎么和表妹表弟他们在一起玩闹。”
李丞相点点头,“嗯,老夫也就是问问,既没有什么旧情可言,往后就不要单独见面了,免得瓜田李下,你要知道,五公主当日也是在的,皇后向你祖母说过好几次,五公主的意思,三皇子也对老夫说过,等忙完三皇子交代的这件事,你有空,也多陪陪五公主去郊外踏个青,等你秋闱过后,结果出来,你和五公主的事情也就要定下来了。”
李砚修收敛笑意,在李丞相看到的地方紧握了握拳头,又松开,恭敬地回复道:“是,砚修一切听祖父祖母的。”
李丞相满意地笑道:“嗯,大靖朝没有尚了公主就无法步入仕途的说法,五公主虽不是和三皇子一母同胞,但五公主是皇后嫡女,又一向得皇上喜爱,三皇子又是皇后养子,和皇后、五公主感情深厚,陛下如今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朝中立太子一事本就呼声不断,待此事一了,三皇子被立为太子的可能只会更高,你娶了五公主,咱们李家才会更得三皇子信任。”
“是,孙儿知晓。”李砚修没有任何反驳地的应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
“孙儿告退。”李砚修恭敬地鞠了一躬,离开了书房,一出书房,李砚修就面无表情了,甚至带着一丝丝冷气,他摸了摸腰间荷包里小算盘,隔着荷包轻轻地拨动算盘,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般让自己冷静下来,劝自己再等等,再冷静冷静,终有一日,他不会这般受人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