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挨着坐,其中一位梳着妇人发髻,身着一袭葱绿色的百褶如意月裙,另一位身着一袭山巩暗纹交领长衫,满头乌丝用木簪挽起,虽穿着男装,发髻却没遮掩的束成个道姑的样子。
顾青筠忍不住闭了闭眼,继而睁开道:“好酒哇。”
任霁背过身偷偷将眼角的泪拭去,“二当家。。。。。。我没有去替您报仇,您会不会怪我?”
顾青筠笑道:“什么话,我怪你做什么?不过你为何一眼就认出我了呢?”
任霁跟着笑了,“满大街也没人跟你一样的着装打扮,起先只想跟你搭话,问问你是不是认识二当家,谁料你跃下马来出口便是任雨齐,除了二当家,没人这么叫我。”
顾青筠大笑开,又给自己斟满酒,端起来一口干了,“哈—真不愧是好姐妹,诶?你怎么不喝?”
任霁埋下头,手抚上肚子。
顾青筠盯着看了半晌,才道:“哇—郑蔚可以啊。”
这话一出,任霁的脸红透了,“二当家,您打算怎么对付那段文泽?”
顾青筠冲着任霁举了举酒杯,“不怎么对付,你以后别唤我二当家了,唤我作青筠便好,原本我比你年岁大,现在你还长了我两岁呢,我就唤你霁姐。”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就这么定了。”
任霁张了张口,终是叫不出来,她摇了摇头,“这名字太陌生,我唤你主子吧。”
顾青筠不爱推辞,拍了拍她胳膊,道:“好,随你。”
“主子?”任霁犹豫再三,终是道出:“您不喜欢段文泽,一直也不喜欢对吗?”
顾青筠没答话,夹了块鱼肉放嘴里。
任霁继续道:“隐麟因这事都恼了,若您死在战场,或是别的,怎么说也会替您去报仇,可您偏生是。。。。。。”
隐麟—情报机构的探子。
顾青筠苦笑道:“其实不管我怎么死,他们都不见得会为我报仇。京都的隐麟听命于太子,清风寨一朝覆灭,他定会有所行动,收复沿路到江都的其余隐麟。”
任霁皱眉看着她。
顾青筠端起酒杯,手肘担在桌上,回看向她,自己作为一个穿书的人,没得把这些已知的事拿出来显摆,喝了点酒后吧,就有些控制不住想装一把。
“我就是随口一说,不过。。。。。。太子若真这么干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青筠在任霁的注视下,满饮了杯中酒,“好喝。”
任霁:“。。。。。。”
静默片刻后,她道:“知道您爱喝酒,我当您真的魂归九泉,还给您立了牌位,日日供奉好酒。”
顾青筠眼睛有些迷离开来,仰头叹道:“唉—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3】
任霁较比她可清醒的很,听着主子又作诗句,忍不住问:“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嗯?”顾青筠唇角有些僵,秘密?这叫自己怎么说出口,说当下这世界是假的,不过是著书者框出来的一方天地,说你我皆是书中人物,还具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没有。”
任霁给顾青筠斟满杯,搁置下酒壶后道:“您作的话本里,封底那首诗我还记得,缘何说是梦一场呢?借尸还魂这么离奇的事我都信了,主子但说无妨。”
顾青筠有些恍惚,作为宋玉时确实想干一番大事,但没抵得过自己想回现代的心,如今前路茫茫,如何回去也成了问题,不如敞开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