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桢桢一抬头,正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
她头皮发麻,脑中警铃大作,得马上从这里离开,且不说她就是当日那个“传染源”,就单单这私闯民宅的罪名也够她喝一壶的。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竺桢桢的天赋点不在打斗上,而是在躲避。
她再一次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躲开一记掌风,站稳后位置却离窗口更近了。
虽然表面上她打不过,但她能跑啊,她逃跑有一套的。
腰已经靠上了窗台,身后那人已经知道她逃跑的意图,突然暴起冲上来想揭开她的面具,手已经摸到了面具边缘,只需轻轻发力便能轻松揭下。
竺桢桢面具下的眉头一皱,高抬着腿格挡,用尽全力使他的手不能进一步动作,一手撑着窗台暗暗发力,另一手扶着面具,意图翻出。
她半个身子已经在窗户外,就差一步就能逃出,突然腿上一紧。
竺桢桢心凉了半截,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最后使出吃奶的劲用另一条腿踹着他紧紧抓着的手。
不管她怎么踹都不为所动,血条都不带降的。
逆天匹配机制,成年人VS初中牲。
本来都逃跑失败了,已经感觉到她在慢慢地被扯回去,没想到他突然松了手,竺桢桢大喜过望,一脚踹他脸上,顾不得思考不对劲,捂着屁股灰溜溜地跑了。
竺桢桢翻出府时,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模样,赫然就是当天那瘦马猴。
他正直勾勾地盯着竺桢桢离去的方向。
而窗台边,五根银针正闪着凛凛寒光,不知名液体沿着针尖流下,若是方才他不收回手,毒针就将扎入他手心。
一回到客栈,宋恒还在熟睡,竺桢桢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可人的小脸蛋。
她把裙摆一掀,果然又裂开了。
竺桢桢扶额苦笑。
竺桢桢放缓动作一边上药一边思考,他为什么要松手?瘦马猴不能随意进出书房,如果他有权限来去自由,只需喊一声,那今天晚上她就真插翅也难飞了。
瘦马猴的身手不像是一个只知道狐假虎威的吗喽,结合今晚,他于李佳东身边更像是有某种目的。
床脚边的人发出几句梦呓,转身背对着她,眼底却一片清明之色,用力将毒针塞进衣襟深处。
宋恒早早便起身外出,他不断地在街上走着,街头街尾,巷子深处,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在寻找着什么。
来回走动间,告示牌前站着从稀稀拉拉站着几个人,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此,他们交头接耳,对着牌子指指点点。
宋恒仗着身高优势,只瞥了一眼,就见一众穷凶极恶之徒画像里混有一个较为瘦小的身影。
仅一眼她就认出这是他那胆小如鼠的姐姐,不,她现在胆大包天得很。
宋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仅仅只是磕到头就会让性情大变吗?
告示牌有宋桢他并不奇怪,昨日他外出时就已经见过,只不过现下原来写着一百两的赏银,现下变为三百两,要知道,告示牌上的杀人放火之徒也才堪堪一百五十两,现下却为了一个叫花子翻了一倍。
当日目睹过的百姓都啧啧称奇。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宋恒听到百姓掩着口鼻嫌弃大呼,本密密麻麻的人群里挤进一个骨瘦如柴的叫花子。
他浑身上下脏污不已,怀中还揣着半个快馊掉的包子,呆呆地看着告示牌,准确来说是宋桢的画像。
叫花子被人推了一把,他猛地撞在宋桢的画像上,随即回过神来,撕了画像就跑。
速度极快,周遭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巡城的士兵见状大声喝到:“停下!”遂上前追捕。
私自撕下画像只允许有一种可能,就是报官追捕画像之人,而眼前的人明显不打算报官。
官兵追捕遣散了大量人群,他四处冲撞,也不管是否有人挡在前方,抱着画像就往前冲,百姓看他横冲直撞便也没人敢拦。
宋恒冷眼看着这一切,不曾想,那叫花子竟往他这边跑来,宋恒一个闪身躲过,任由那人继续往前跑去。
叫花子和他擦肩而过时,结成团块的发尾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五官,但那手背上似有一个青紫的胎记,这引起了他的注意,脚尖一转,疾步跟上。
陆音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一开始的爆发奔跑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他的步调渐缓,回身一看,官兵已经被人流挡住视野,暂时没有发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