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不算陌生,靳舟甚至可以猜到,如果现在江予淮的目光看过来,捕捉到自己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那对方便一定又会眼含深意地说出那句曾经说过不止一次的话。
‘靳舟,你吃醋了。’
是。靳舟承认,她确实在吃醋,吃江疏易的醋。
此刻坐在江予淮旁边的是江疏易而并非自己。
所以在在场众人的眼里,江予淮和江疏易才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而她只是一个没什么分量的陌生人。
靳舟知道,江疏易是江予淮的姐姐,关心自己的妹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家不清楚她和江予淮的关系,所以把她排除在外也是很正常的。
但最糟糕的事情是,她和江予淮在闹矛盾,所以就连那唯一一道本来应该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此刻也正清清浅浅地落在别处。
靳舟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对面的江予淮,那人不知道和江疏易说着什么,脸上带着笑,姿态亲昵。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半句都插不进去。
就算她承认自己吃醋了又怎样,起码现在的江予淮并不在意。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靳舟闷着头将手边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恰好这个时候江疏易递过来一个平板:“刚刚人没来齐,所以只是点了一杯店里的招牌,现在大家有什么想喝的,自己点就好。”
“我要我要!”
“我先来——”
大家吵吵嚷嚷地点着酒。
靳舟没说话,闷着头点了两扎威士忌。
正餐吃的差不多了,酒也送来了。
服务生将桌上的餐盘收拾干净,将托盘上的酒一杯一杯地摆上来。
大家点的大多是调制鸡尾酒,体积小巧、颜值颇高,只有两扎威士忌在里面笨重得有些显眼。
威士忌正好摆在江疏易面前,她开口问:“这两扎威士忌是谁点的?”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人开口说话。
靳舟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江予淮,举手道:“我点的。”
话音落下,她注意到坐在对面的那人终于抬起眼皮看过来。
这是今天晚上,江予淮第一次主动看向靳舟。
刚到这里的时候,她故意接受了江疏易的安排,坐在这个位置,让靳舟自己一个人去坐在人群当中。
那时她便看见了这人低垂的眉眼,看起来可怜得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
后来吃饭的时候,她的余光早就察觉到靳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欲言又止的,像是想说什么,又碍于场合和距离一直没有开口。
而当江疏易开始关心她,四周的人也出言调侃时,靳舟的隐忍和克制到达了极致。
她的嘴唇紧抿着,眼里翻涌着疯狂的醋意,隐藏在最深处的占有欲似乎也要挣脱束缚涌现出来。
但江予淮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那样站在一个第三人称的视角注视着这人为她‘发疯’。
江予淮很了解靳舟。了解她的身体,了解她的情绪,也了解她最讨厌的是什么。
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惩罚,靳舟会一直铭记。
而现在,还远远不够。
靳舟本以为自己的行为终于引起了江予淮的注意,可眼神刚刚交汇,对方便又再一次视线低垂地避开。
她愣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江疏易没看见两个人的交锋,只是把威士忌递给旁边的人:“帮忙递过去一下。”
当酒杯被传递过来的时候,靳舟还没有缓过神来。
旁边的人善意地开口提醒:“靳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