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留这个手势在她们这里意味很明确,指的是一个右耳聋了的小孩,叫小柴。
她也和卫溪一样,非常热衷于在各处搜寻可能有星曜出现的消息,并且曾经给云鹤递交过一次消息。
屠留知道,云鹤没把这事告诉她。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云鹤的眼睛上,几乎快把老太太给灼伤了。
“有小柴什么事啊?”织月听出了屠留手势的方向,问出声来才发现自己有点多嘴。
小柴是这里唯一不怕织月的人,因为她很向往用香修的能力补足自己身体缺陷的方式,经常在织月身旁看她不借助任何人拿起什么、放下什么,又把谁家小孩的零嘴抢走了。
小柴说,那很厉害,她也要学!
因此织月对指代小柴的手势非常了解,几乎是脱口而出。
再细琢磨才发现不对,屠留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才会这么问。
不然,就照她那除了星曜和蔺家消息都完全不感兴趣的性子,手抬那一下都要抱怨浪费能量。
“和小柴没关系。”云鹤皱起眉,努力保持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和屠留对着干会是什么下场,她知道,所以不敢明面上反对寻找星曜。
云鹤只是把一些可能的信息截了下来,免得屠留听到太多的消息。
事实上,即使她已经保留了这些不说,每天能让屠留知晓的星曜位置还是太多了。
因此,到了今天这一步,只剩下最后一颗星。
荧惑在哪儿?
屠留敲了敲织月的脑袋,试了试手感,同时等待自己想要的答案。
——
“红叶公子,再坚持坚持,别睡!”
蔺红叶在自己完全模糊了的视线里,看到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子面容。
这是从剩下的蔺家族人里薅出来的接生者。
蔺红叶从溺水一样的晕眩中回过神来,想起他是在生产。
他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喊了半天,喊的人也没出现在自己身边,索性省点儿力气。
浑身的骨头都疼,好像被飞舟直直砸过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耳边依稀传来焦急的声音,似乎是“还有没有干净的水”之类。
好在炉鼎传承能让他一直吸收能量,不至于力竭完全昏死。
蔺红叶那一半清醒的脑子突然想到,自己是在过量地消耗族人们能使用的保命之物。
“你去跟皎然说,不需要送干净的来,我没事——”
蔺红叶喊出这句话时几乎辨认不出具体的说话内容,自然也没有人敢照他说的去做。
公子的孩子说不定会是香修,血脉尊贵,不能放弃。
快一点,快一点——
他怎么能有办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带来一个新的生命呢……
耳边突然很嘈杂。
蔺红叶在血海里沉浮,再也分不出心神去分辨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做梦都想见到的人,重新出现在他的梦里。
蔺红叶伸手想要去抓,结果真的被接住了。
手上还有她凉凉的温度,蔺红叶瞪大双眼,在整个过程中终于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连这里都能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