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的小心脏被着实捏了一下,他磕巴地张了张嘴:“殿下莫不是还记着属下给小薇写信的事想降罚属下吧?咱们还在攻城呢,殿下真的要现在罚属下吗?”
“回答本王的问题,回答得好,本王可既往不咎。”沈朔道。
松山顿时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笑,凑到沈朔面前小声道:“缓解思念的方法有很多的,写信是一种,但属下更多时间喜欢摸着小薇戴过的发簪,呼吸她发间的香味,晚上抱着睡就好像抱着她一样~”
“殿下也可以拿着心上人的贴身之物试试。”松山对沈朔挑了挑眉,嘿嘿笑着。
沈朔仔细想了想,好像都是自己送给谢辛楼东西,反而从没从他那儿得到什么。
思及此,沈朔立即皱眉,拉下脸来骂了松山一通:“什么痴汉流氓,本王才不做这等不上台面之事!”
松山挨了骂,缩了脖子道:“那殿下可以回忆自己和心上人有何共同的喜好,比方说某个曲子,某本话本或者某样食物,殿下在听曲看书或用膳的时候就能想起他,就好似他正和殿下一起。”
沈朔想了想,承载共同回忆的东西,好似只有青梅酒,但扶州又不长青梅,叫他去哪儿找青梅酒。
“罢了。”沈朔晃了晃脑袋,道:“还是写信吧。”
“现在吗?”松山问道。
“攻下城池之后。”沈朔叹了口气。
“好嘞。”松山乐呵点头,道:“幸好咱们手头还有一只信鹰,飞去玔州也要不了多久。”
沈朔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人,叫唤什么?!”城楼上守卫见底下男女越吵越凶,尤其那女子叫得跟个鸭子似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受不了才吼道。
然而守卫只是吼了一句,不见他们有什么行动,南风和北风商量了一下,干脆不要脸豁出去了,北风抓着南风的衣领一下扯开,露出半边香肩。
城楼虽高,但守卫们看到一点端倪,便立即趴来了墙头,脖子伸得老长。
“诶别挤!”
“底下在做什么?她们怎么撕起来了?!”
“你去那儿守着换我看看!让我看看!”
“”
守卫们全都跑到前面相互拥挤,都想看个仔细,而就在此时,城楼东面忽然亮起火光,飞钩如流星般坠上城楼。
“不好,中计了!”守卫们意识到不对,立即抄家伙去东面抵挡。
东面城楼底下浓烟四起,一排排飞钩挂在墙沿,守卫赶到后立即用刀砍断绳索,搬起石块往下砸。
他们气血上头,一股脑砸了好久,见没有反贼上来,以为他们防御得当阻止了一场进攻,正要高兴,谁知城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
在守卫都被引去东面后,影卫们立即占领了瞭望台,原本埋伏在暗处的军队出动,不等人反应便撞开了城门。
城内驻守的府兵立即整合队伍,手持兵刃面对进城的叛军。
屠隗率先带人杀了个三进三出,挫了他们的锐气。
沈朔不紧不慢从后方走上前来,对面武将瞪大了双眼,并指指向他:“大胆罪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沈朔微微一笑,抬手,身后两名士兵将一杆长枪抬来放入他掌心。
他握着枪杆一抖,枪刃直指天穹:“聒噪。”
雷电将天幕劈裂成无数碎块,大雨洗刷鲜血,电光与刃光齐鸣。
利刃无意间砍破了牢笼,信鹰沐雨腾飞,有力的翅膀划过滚滚乌云,最后一次不为承载任何人的信念,畅游在天际。
长刀破风而下,截住迎面来的羽箭,反手抹了敌人的脖子,谢辛楼自高处落地,撩起地上的匕首飞身一踢,匕首似一道流光,正正插入敌首的面门。
武将头领被杀,玔州太守带着一家老小慌忙逃窜,被守在后方的轻舟堵了个正着,玔州太守走投无路,亲自动手杀了一家人,最后自刎而终。
城内,谢辛楼带领的军队和府兵还在交战,血水汇在道路中间,聚成一小股奔腾的溪流,顺着城池的排水系统流入护城河。
不知厮杀了多久,直到府兵内部发现首领已死,他们再无对抗必要,这才弃兵投降。
谢辛楼站在上游喘息,脸上被血水糊住,抬手用袖子擦脸,却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头儿,都占领了!”轻舟领着手下赶来会合,同他说了玔州太守的情况。
谢辛楼听到他一家都死了之后,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这是他的选择。”
虽然俘虏并非一定会死,但对于一个一心忠于“正统皇室”的人来说,被俘比死难受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