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为了杀一个人,由我亲手为他送命。”
她声音很平和,没有任何波
澜,可王应就是从她话中听出了别意。
和温予柠从前对莫长林的不同,温予柠是靠自己动手,而王应则是借着其他人动手。
王应拿准的就是——人心。
人心是一道贪婪的沟壑,既会被外在物吸引,也永远填不满。
从前温予柠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你就是错的。
可现在,她不能说王应一定错。
如果非要说错,那也是封建王朝下的条条框框的错。
王应聪明、谨慎。
因为这世间对于男子三妻四妾太常见,于是王应干脆就自己惩罚这个背叛的男人。
她对西西有错吗?看似是她的错,可其实真正有错的,是她一直谨记的规矩。
古代将底层人物性化,他们所有人都变成了物件,凭借着一张薄薄的纸便成了某个上流社会的所有物。
于是不止阶级贵族,就连那些丫鬟,也亲自将自己视为了奴隶。
温予柠没有说谁对谁错,她只是叫了一声王应。
“你是聪明人,究竟该怎么做,选择权在你。”
她望了一眼窗外阳光明媚的风景,好像看见了曾经在寺庙里,那个说着世家贵族小姐就是娇气的柳子。
下一秒,那些脸最后变成了埋藏于地底下的灰尘。
在柳子用虫子故意使坏时,温予柠这一生便绝不会再和这人产生任何交集。
可现在显然,从前的观点又一次被打破了。
“但我也会,”温予柠一字一句,“尽我所能,将你对那些无辜之人做得一切公之于众。”
“至于结局如何。”
她扯唇,“对我来说,对于其他人来说,从真相公布起便已足以。”
世家贵族,从不是因为几句舆论便能打倒。
柳子他们之所以恨,也是因为,明明这一切可以让很多女子避免。
可偏偏王应就是利用大家的心理,将这些女子全都收拢。
最后动手的不是王应,却是王应推动了如今的局面。
她们奢求的无非就是一个惩罚,一个公道。
在温予柠迈步的前一秒,王应突然叫住了她。
“我并未打算对你动手。”
王应是个聪明人,先不说温予柠是温家的女儿,她现在也是当今三皇子的王妃以及爱人。
孰轻孰重,王应当然知晓。
“我知道。”温予柠没有回头,“这么明显的传播方式,你不过是在警告我别插手魏宏文的病情罢了。”
王应在这一刻,终于看不透了一个人。
很久以前她觉得温予柠是一个良善之人,可现在她又觉得她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那你为何……”
“为何还要救他?”温予柠替她将话说了出来。
“死对于一个人来说太简单了,你不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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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济春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