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几口冰冷带着尘埃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环顾四周,目光在那些散发着幽幽蓝绿光芒的苔藓粉末上停留。
“荧光苔藓…基础材料…具有微弱的麻痹和促凝血效果…但需提纯…直接外用有轻微腐蚀性…”她再次自言自语起来,像个背诵课本的乖学生。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我身边,避开伤口,颤抖着手,用力撕扯自己运动服相对完好的内衬部分。
“嗤啦”一声,坚韧的布料被撕开。她将撕下的布条摊开,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极其小心地,一点点刮蹭下我身上伤口边缘沾染的、以及旁边岩石上散落的那些散发着蓝绿幽光的苔藓粉末。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弄疼了我。
粉末收集了薄薄一层在布条上,散发着微弱的光和一种奇特的、略带腥气的草木味道。
接下来是水…没有水提纯。
她看着布条上的粉末,又看了看自己。
她猛地摇头,脸颊再次发烫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了!太…而且需要的是水,不是口水…”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巨大岩石的根部。
那里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潮湿一点?
她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几乎是爬了过去,用手指仔细地摸索着冰冷的岩石表面和缝隙。
她眼睛一亮,立刻将那片沾着荧光粉末的布条凑过去,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地用指尖蘸取那几乎看不见的湿气,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布条上,让粉末稍微湿润、粘稠起来。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专注。
冰冷的岩石和湿气让她的手指很快变得僵硬麻木,但她咬着牙,一遍遍重复着蘸取、涂抹的动作,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知过了多久,布条上的粉末终于被勉强润湿,变成了一种散发着幽幽蓝绿光芒、粘稠的糊状物,散发着更浓的草木气味。
乔织捧着这分量极少,来之不易的“药膏”,如同捧着救命的圣物。
她跪坐在我身边,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恶心感。
“楚弈…忍一忍…”她低语着,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在安慰我,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伸出冰凉、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散发着微光的粘稠糊状物,一点一点,极其轻柔地涂抹在我双臂和腰腹那最深的伤口边缘。
药膏接触到翻卷的皮肉和渗出的组织液,立刻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冒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白烟。
“呃…”剧烈的疼痛让我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乔织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药膏扔掉,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带着哭腔低声道歉,动作却不敢停,只是更加轻柔,如同羽毛拂过。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只专注地将那散发着微光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处边缘。
随着药膏的覆盖,伤口边缘那剧烈的疼痛似乎真的被一种奇异的、冰冷中带着微微刺麻的感觉替代了。
更重要的是,那缓慢渗出的血液,似乎真的…变慢了!
“楚弈,太好了!真的有效!”
乔织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带着泪光的喜色。
她立刻加快动作,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能处理的伤口边缘都涂上这散发着蓝绿幽光的“药膏”。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几乎虚脱,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旁边的岩石,大口喘着气。
看着那些被幽幽蓝光覆盖的伤口,又看看脸色惨白的我,巨大的疲惫感和无助感再次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醒来。
小狐狸精跪坐在我身边,纤细的沾着血迹和污渍手指紧紧扣着我的手,正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打着瞌睡,她轻蹙着眉,美丽而疲惫的睡颜看起来像个正在做噩梦的小天使。
我心疼的轻轻回握着她的手,略微看了眼我们的状况,还好,小狐狸精看起来没什么大伤,我身上的伤口也基本都止血,有的已经开始结痂了。
体质真好,就是老特么受伤!
我微微吐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