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大气不敢出,被骂成小鸡仔了,勒令去医院做检查。等到医生开口说没什么大问题后,孟秋莲才稍微放下心,把两个孩子领回家,回来又唠叨了半个小时。
陆文临和宁昭老实地并坐在桌前,说什么便做什么,把炖的大骨汤都解决了,喝得肚子滚圆,然后在长辈面前晃荡,进行深刻反思和自我检讨。
孟秋莲本来还板着脸,听他一句接着一句,表情终于松动了点。
然后叹了口气,手掌抚上Beta的脸颊:“心肝,我不是怪你。你以后真的要多为妈妈考虑,吃喝玩乐怎么样高兴都行,但妈妈只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的。知道了吗?”
她只有这一个小孩,如珠似玉地养到现在,实在接受不了任何可能的意外。
陆文临乖乖点头,保证自己再也不会了。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看得孟秋莲心软,这才被放行。
两人溜到院子里散步消食。下过雨后,空气潮湿,泥土和植被的味道逐渐浮现出来。
晚风寒凉,宁昭回想起下午宁正博那个微笑,有些厌烦:“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术不正。”
和宁厉诚相比,宁正博倒没有那么危险。
不过陆文临认同地点点头:“是很烦。但宁正博的身份和性格摆在那里,很难得偿所愿。”
毕竟是私生子,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宁家老爷子还是不喜欢他这一点。原剧情中宁厉诚也是从这里入手,铲除宁正博对他的威胁。
两人转了一圈,又随便聊了几句别的,夜色渐深,很快被孟秋莲叫进屋。
隔天,陆文临和宁昭一起回了趟宁家。
自从宁厉诚被警方带走之后,林晚玉情绪一直不太好,由交好的朋友陪着。
宁昭到家后,打算先去看眼母亲。
结果上楼时,那位阿姨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朝他轻轻摇摇头,指了指门板,对他做了个口型:睡下了。
宁昭于是点了点头,没有打扰。
两人一起从楼上下来,阿姨有别的事,先离开了。
宁昭在门口送客,忽然听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转头一看,一个小脑袋从拐角探了出来,露出半张脸,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
宁昭怔了一下:“信阳?”
陆文临也看见了。他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然后蹲下来,双手朝她张开:“信阳。还以为你也在睡觉呢。”
宁信阳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过来,一头扎进这个怀抱里。
陆文临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问道:“吃饭了没有呀?”
宁信阳原本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身上,听到这句话,忽然扁了扁嘴,一下子哭了出来。
小小的人哭得如此伤心,肩膀剧烈起伏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楼上的保姆阿姨也跟着下来了,对一旁的宁昭解释女孩这两天情绪总是很低落,饭也没吃几口,昨晚发起低烧,还去挂水了。
宁观峰之前得了重病,刚出院不久,眼下又因为养子的事情接受各方调查,分身乏力;林晚玉情感受创,身心俱疲,同样浑浑噩噩;宁厉诚被捕,而宁昭又不住在家里。
只有保姆阿姨一直陪着她,但也无济于事。在宁信阳眼中,她原本的世界轰然倒塌,坚固的家此刻如同一盘散沙。
她好茫然。有些害怕,还有些孤单。
大人总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却忘记了小孩也会伤心难过。
陆文临没有问她为什么哭,任由她把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抽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动作很轻:“等下和哥哥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再加一件衣服吧,不要生病了。”
宁信阳没说好或不好,抓住他的衣角,小脸哭得泛红,却听话地披上外套。
既然要留下吃饭,宁昭便吩咐佣人准备晚餐。
等回来一看,两人坐在沙发上,宁信阳紧紧挨着陆文临,哭累了,就这么睡过去了。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鼻子轻微抽动。
宁昭拿来张毯子,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了。然后坐在陆文临的另一侧,揽住他的肩头。
他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第一次觉得这个偌大的别墅显得如此空旷。
宁昭初次来时,对这里只有豪奢华美的印象,连眼睛都不敢乱看,局促不安。然而转瞬间,繁华褪去,其后的空洞暴露于人前,只留下一地寂寞的回音。
他在心里叹一口气,然后看向怀里的人:“瘦了。”
“嗯?”陆文临低头看了眼宁信阳,轻声回道:“我也觉得,她脸颊上的肉都少了。”
“信阳瘦了。”宁昭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