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道:“我得说,我不能再骗您了,其实我——”
这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原本靠在她肩膀的清嘉正抬头,惊讶地看着自己。
“其实我早些年在战场上受过那个、那个旧伤,”喻青卡了下壳,“军医一般手段都很粗糙,也没好好治。就留下了那个、一点隐疾。死倒是死不了,就是不能那个,行夫妻之事……”
清嘉:“……”
喻青:“……”
她既不想让清嘉失落,又没法跟她圆房,同时又想要和她保持这种亲近的关系,实在是平衡不了,于是决定放弃身为男子的尊严——反正她也不是男人,无所谓。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越说越窘迫,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清嘉果然愣了,喻青耳根发热,一时感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敢想对方此刻的心情,十分忐忑地等她的反应,良久,却听清嘉“扑哧”笑了。
喻青:“?”
把公主气笑了?
清嘉柔声道:“这样啊,我还当是什么呢。”
喻青:“你当是什么?”
清嘉:“唔,我还以为你想说你过去有心上人。或者你在塞外有家室呢。”
喻青:“……这个是绝对没有的。”
“那就好,别的我都不在乎。我觉得你这样子……挺好的。”清嘉道。
喻青:“啊?”
“我胆子很小的,本来也不太想做那种事,除了你,别的男人我都怕,”清嘉柔声道,“再说,我先前说我没有子嗣,驸马也没有怪我不是吗?”
她的回答完全在喻青的意料之外,公主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接受了?
那之前自己寝食难安是为了什么?
清嘉道:“只要你心里有我,对我来说就够了。”
她重新靠了过来,手也又搭上了喻青的腰。喻青简直怀疑自己是做梦。
心中的巨石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地。
清嘉简直是她的宝贝。柔情似水,不计前嫌。
要是没有她,喻青再过十年二十年都是孤家寡人,而现在她和公主在依偎在一起低声细语,软玉温香,实在是太舒服了。
雨声渐停,喻青搂着清嘉安眠。
阖眼前她暗自思量:也罢,和女子这样安宁相伴感觉也不错。
*
绮影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喻青全无踪影,一问才知道,世子半夜跑到公主那去,彻夜未归,可把她给吓坏了,心惊胆战地去送了朝服,到了雯华苑一瞧,喻青毫发无损,正凑在清嘉公主旁边,高高兴兴地看她梳妆。
绮影:“……”
两个人挨在一起吃了早膳,喻青上朝之前,连发冠都是清嘉公主给戴上的。
这样子若换作是男人,完全就是一副沉浸在温柔乡里找不着北的状态。
喻青一整天都心情大好。
事后想来,她贸然跟清嘉坦白还是太草率了,平时她一定三思而后行,可人总是容易在夜晚一时冲动。
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轻巧地解决了困扰,教她简直后悔,怎么没早些跟清嘉只说,绕了那么多的弯。
反正她也不需要男人的面子,而且公主又不会笑话她。
临近傍晚,她自骁骑营回程,想到清嘉,还是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
亲卫突然道:“将军,您看,那个好像是您家府上的马车啊?”
喻青抬眼一看,城门口停着架眼熟的马车,车身车盖的纹饰的确是宣北侯府的。再仔细看看,前方的车夫正是侯府家丁。
“吁!”她勒马停住。
还没问是怎么回事,车帘被一只手掀起,一名女子探身出来,喻青惊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