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春掌柜张诚:“小人张诚,见过柳大人。”
“张掌柜不必多礼。”
柳敬常:“我问你,最近有没有人跟你提过,想收购玉壶春?”
张诚愣了一下,很是不解柳敬常为何会有此一问。
“收购?大人您说笑了吧?
玉壶春是陆家的产业,陆老爷家大业大,怎么会卖?
平日里倒也有客人喝多了说玩笑话,说‘这楼要是我的就好了’,可谁都知道是随口说说,没人当真的。”
“不是这种玩笑话。”萧云湛那双深邃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人正经跟你提过,或者你听别人说过,有人真的想收购玉壶春?”
张诚被他看得有些紧张,又仔细想了想。
“哦!要是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件事!
就是上个月吧,有回酒行的人来喝酒,一群人喝到半醉,有个人说副行首吴明,曾经跟他们抱怨过。
说陆老爷年纪大了,行事太过保守。
要是他能把玉壶春拿下来,他就能当行首了。
到时借着玉壶春广陵第一楼的名气,按照他的想法改革酒行行会,光景一定比现在好不少。”
说完,他又赶紧解释:“不过大人,这都是那人喝醉了说的。
吴明兄本人可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更没在我跟前表现出对陆老爷有任何不敬。
我也没当回事。
毕竟玉壶春是陆家的,谁也没那个胆子真来抢啊。”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方回身上。
陆方回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和善地笑了笑。
“吴明啊,倒是个能干的。
就是性子急了点,年轻气盛嘛。
不肯屈居人后再正常不过。”
“年轻气盛?”谢霁忍不住又插了嘴,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能当上扬都酒行的副行首能有多年轻?
不会又是跟方才徐家那样,几十岁的‘年轻人’吧?”
陆方回被他逗得笑出声,捋了捋花白胡须。
“谢小侯爷这话说得没错。
不过老朽今年六十有一了,在我眼里,四十出头可不就是年轻人嘛。
老朽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都比他虚长几岁。”
谢霁嘴角抽了抽,“行吧,您年纪大您有理,说他年轻就年轻。”
萧云湛瞪了他一眼,谢霁赶紧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假装看地上的断木,还在那边胡乱划着。
萧云湛没再理他,转而问陆方回:“陆老爷,吴明有没有跟你提过想要收购玉壶春的事?”
陆方回:“没有。
吴明是个精明人,怎会过来讨这个没趣。
不说别的,就这楼里的厨子、伙计,都是陆家的家生子。
他就算真把楼买下来,也撑不起来。
而且陆家也没有理由要卖玉壶春,他怎么会提这种不切实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