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姜珂还未睡醒,就听得有人走进房里来,尽管脚步很轻,姜珂还是察觉到了。
睡眼惺忪间,看到是南星打了水来,“今日这么早吗?”瓮声瓮气的,带有一丝慵懒,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南星笑笑,放下水盆,帮姜珂收起床帐,“我的好主子,哪里早了,已经过了辰时三刻,等下皇上该下朝了。”
姜珂坐起身来不禁哑然,都这会了,昨晚没有失眠,没有做梦,一觉睡下便到了现在。
“看来昨晚主子睡得很好,心情好了睡眠也跟着好了。”南星绞来一块帕子递给姜珂擦脸。
心情好了吗?许是吧。姜珂想到这几日贺景逸的所作所为,嘴角的笑不自觉地露出来,这一点点的温暖和偏爱也只有从阿逸身上能感受到了。
“昨晚天气好,不那么热,所以睡得安稳了些。”
“是呢,都白露了,这燥热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趁着今儿天气好,我就把您的秋装翻出来晒晒。”
“主子,我看看您的伤口。”说着,给姜珂身后找了个靠枕,动手解开包扎查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新肉在长,这两日伤口会痒,您可千万别抓。”
姜珂瞧着一边麻利换药,一边喋喋不休的南星,多了一分调笑的兴致,“多亏了妙手回春的南星大夫,我一定谨遵医嘱。”
“。。。。。。”
伤口既然好点了,该做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姜珂收起来难得的孩子心性,沉声问起来,“南星,还记得在储秀宫给沈锦蓉看病的太医吗?”
南星见姜珂语调变了,也正经起来,认真回想一番,回道:“记得,给患哮疾的沈小主开了甘草的那位太医。”
“还记得他姓什么吗?”
“姓陈。”
南星看着陷入沉思的姜珂,咬了咬唇,还是决定把话说出来,“主子,我知道还有钱昭宁要除,但是。。。。。。但是您不能再有那种以身犯险的想法了。您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
“我心里有数。”姜珂脸色变得柔和,拍了拍南星的手,示意她放心。
待给姜珂收拾妥当,南星端水出去,才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那个陆秦月您要怎么安排。”
“把他叫进来,我先见见。”
那日暗中见了一次后,便没有再去见过了。只知道他伤好后还是进了宫里当差。
姜珂本想找个机会向贺景逸将人要来,还没找好由头就被送了过来,也让她颇有些意外。
很快,人就来到了门口,也没进屋,低着头在门口行礼求见,“奴才陆秦月见过纯主子。”
姜珂听到这不再浑厚的声音,心里涌起一阵悲凉,一个有武将之才的人受了这般屈辱,也真是难为他还能振作起来。
“免礼,进来回话吧!”
“是。”
陆秦月走进屋里,侧身立在屏风后面,依旧低着头,等着姜珂问话。
姜珂想问问这些日子他怎么过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用问也知道,能好到哪里去呢。旋即端坐起来,问道,“之前在哪里当差?怎么来的延福宫?”
“奴才之前在尚宫局当差,前日皇上突然召见,问了几个问题,便将奴才调来了延福宫。”陆秦月的声音虽然有了几分变化,但是风度依旧不减,回话不卑不亢,不愧是武将之后。
“皇上问了你什么?”
“问奴才是否当过侍卫,还问。。。。。。是否是陆疏廷之子。”
姜珂听后,立马明白了贺景逸的用意,这是阿逸精心挑选的人,一个会武的内侍来护自己周全,还是外祖部下之子,再合适不过了。
阿逸,这是连他自己也信不过,挑选了人来做属于姜珂一人的亲信。
望着屏风后的人,姜珂心中如有巨石压着,“陆秦月,在延福宫不必自称奴才,宫里的活计也交给他们去办,日后只听我一人差遣即可。”
“你弟弟的事已经解决好了。至于你的前程。。。。。。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陆秦月听了,心里感激,跪下重重磕了一头,“谢过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