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轻轻拨调银色打火机的棱面,打火机便在掌心灵活地转了半圈。
末了,他五指微微收拢,将打火机稳稳握在掌心,偏头看向苏宜。
发丝撩动露出光洁的额头,“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
两间阳台间隔很窄,苏宜能捕捉到风中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但他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
他低头戳了戳乐桃肥嘟嘟的叶片,低垂睫羽有点犹豫地问。
“那你是想我现在过去帮你脱敏吗?”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苏宜抬起脑袋。
黑暗中的阴影微微变换,阳台的交界护栏撑上一只手掌。
光线爬过手背,腕间青筋随呼吸轻跳。
指节处细微的纹路、凸起的骨节都在光里无所遁形,每一寸骨感与力量感都看得真切。
苏宜与从阴影里露出的男生对上视线,后颈皮肤莫名发凉。
“太晚了,我不确定自己抑制力如何。”江允叙语调平缓,低了下眼眸。
“你要试试么?”
他瞳孔幽黑,喉结极轻地滚动一下。
像是用尽全力把某些快要溢出来的东西,一点一点按回平静的表象之下。
“那一到十分,你给自己现在的抑制力评几分?”苏宜捧着乐桃的小盆谨慎地问。
江允叙微撩了下眼皮,“五分。”
其实还要低得多,但他的小蝴蝶太过娇怯,任何一点异样都会惊走他。
耐心、适度的示弱以及亲昵的陪伴,是豢养一只漂亮小蝴蝶的必备条件。
顿了片刻,他嗓音微低道:“你现在身上太香了。”
轻盈的花香充斥着整个鼻腔,不仅仅是沐浴露的气味,还有别的那股又甜又轻的香气。
苏宜拉起领口低头去闻,白皙的皮肤和锁骨从歪掉的圆领下露出。
“是沐浴露的味道,你身上不也是这个味道吗?”
江允叙没有解释,不动声色地打断他的思绪。
“所以,今晚我能够获得脱敏么?”
他语调有些低缓,唇线抿平,似乎有意克制自己。
但被风掀起衣领的瞬间,能瞥见他颈侧绷紧的、带着细微起伏的线条。
苏宜很少看到男生这种模样,不由吃惊地问:“你很难受吗?”
他飞快将乐桃放回去,“你等等,我很快过来。”
卧室外铺有地毯,能听见鞋底踩在织物上细碎又柔软的动静。
苏宜穿着睡衣来到隔壁卧室门前,看见门留有一道缝隙,轻轻一推——
倾泻而出的黑暗将光线吞没,苏宜脚步一顿,“你不开灯吗?”
他有轻微的夜盲,只能仰起脸无措地站在原地,像迷途的无辜羔羊。
“我看不见。”
大概过了几秒,面前似乎映出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苏宜眼睛睁得很圆。
“江允叙,你走路为什么没有声音?”
面前的人影依旧没说话。
苏宜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已经带上细微的轻颤。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胆子好小啊,苏苏。”终于,熟悉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