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山并不回答,身影如鬼魅掠至跟前,甩动手中骨爪直取【宥山】咽喉,后者不退反进,侧身避开致命一击,骨剑精准地往上挑刺。
“叮”的一声脆响,【宥山】拧转剑身,刺中铁爪与长绳的连接点,顺势让铁链缠住剑身然后往后一扯:“反正还能长出来,怕什么?”
宥山手往下一抖,长绳犹如毒蛇昂首,盘踞在剑身,下垂的骨爪顺势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猛攻对方下盘,一改往常的嘴快话痨,此时的宥山出奇的沉默寡言,满眼都是如何快取对方性命。
回看宥山往日种种,这个【宥山】有过而无不及,不仅话多,嘴巴也毒,说的话不中听还吵:“话说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对位体吧?若是他知道自己一事无成皆是因为你压制着他……会不会恨得马上杀了你?”
【宥山】抬脚踏住扑向下盘的铁骨爪,绳索骤然收紧,贴着小腿缠绕而上,瞬间将腿部捆了数圈,爪部更如蝎子摆尾,死死地抠住他的皮肉。
电光石火间,【宥山】松手,被缚的骨剑高速旋转起来,发出“嗡”的鸣响,顺着绳索缠绕的方向转了几圈,绳索顿时松懈,骨剑落回【宥山】手里,紧接着,他趁势劈断缠绕在腿上的绳索,身轻如燕向后飘飞,丝毫不顾及嵌入血肉的铁骨爪还在腿上,脚尖在甲板上连点几下,和宥山拉开距离。
“话太多了。没人说你讲话难听吗?”铁骨爪头身分离了,宥山却不慌不乱,这本身就是长兵器,拉开距离于他有利无害。
长绳在宥山手中犹如活物,为鞭时抽打得空气爆响,也可为枪,点、刺,凌厉无比,可谓是将这把武器的能力尽数发挥出来。
【宥山】却也不是吃素的,剑招简练干脆到极致,总是于间不容发之际,精准无误地用骨剑当下致命攻击,每一下碰撞都发出一声短促清脆的“铿”,将那变幻莫测的攻势一次次荡开。
他舒了口气,小腿肚上咬着肉的铁骨爪,极大程度地限制了【宥山】的行动,短短数招他便感到一丝乏力,虽然面上不显,但鬓角的冷汗出卖了他:“我当然知道自己说话难听,反正你又不是配听好话的人。”
铁锁鞭出的光影穿透黑暗,带着破空之声在【宥山】周身补下天罗地网,面对这猛烈的攻势,【宥山】不动如山,眼都不眨,似乎早有对策。
宥山已经猜到对方会做什么,却来不及做出改变,只能硬着头皮借着鞭网,压低身位掠到【宥山】跟前,暗劲儿沿着手臂涌上铁锁,将铁锁连环之间相互挤压,紧绷成一只锋利的剑,斜向上朝【宥山】的咽喉点刺过去。
“噗!”
接连数声,宥山只觉四肢发凉,身体失衡般往前扑,他越想站稳,身体越不受控制,直至胳膊飞溅出的血轮喷到脸侧,将他烫回神,宥山眼神恍惚地往上一看。
【宥山】手里的骨剑高高扬起,右手捏着被砍掉四肢的稻草娃娃,可怜宥山似地皱起眉毛,摇头啧声:“干嘛那么急嘛,我们明明可以慢慢玩儿,你这样着急,我只好配合你,提前把你玩儿死。”
宥山脸着地趴在甲板上,断肢无力地痉挛抽|动,他张开嘴呛咳出大量的血,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宥山】惋惜地叹了口气,撩袍蹲下,一把攥住宥山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瞧瞧,多狼狈,我们本来可以用最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闹成这样死都死不痛快。”
“诶——不如这样,在你死之前我们玩个游戏,就玩‘鬼捉人’好不好!我当鬼,你当人,你躲起来我来抓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我抓不到你,就把法身还给你,放你一条生路,若我抓住你赢了,你就要被我挫骨扬灰~”
宥山哈气般短促地笑了一声,毫无意义的游戏,他现在动都困难更别说藏起来,横竖都是死,【宥山】也不是真心想和他玩游戏,单纯是享受折磨猎物所带来的快感,满足他那变态心理。
“三——”不等他点头,【宥山】立马开始倒数,声音愈发张狂,语调掩不住的兴奋,“二——”
“一!”
这声是宥山自己喊的,喉咙含着血咬着牙低吼。
只见宥山腹部发力,忽然挺身仰头扑向【宥山】,不顾头皮撕扯的痛,一口咬在对方手里捏着的那只稻草娃娃上。
紧接着一声带着血沫且含糊的念咒,以稻草娃娃为中心,火焰瞬间吞噬法身,立马蹿遍了宥山的躯干,他成了一个剧烈燃烧的人形火把,在寂静中发出噼啪的怪响。
【宥山】被这非同寻常的火烫得猛然起身后退,眼光阴毒地盯着逐渐被烧成焦炭的宥山,心里低声咒骂,这人竟狠到用术法自焚。
不一会儿,火逐渐消了,只余下一股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地上蜷缩着一团黢黑的物件,早已辨不出人形,只有几缕残烟,还在幽幽地打旋儿,风一吹,这捧灰就散了。
宥山自己把自己挫骨扬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