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上两人却不觉得热,甚至亲出一层薄汗。
秦烈难得感到困乏,不必喝药,也能睡下。
只是此时不行。
——万一发起梦魇,会吓到她。
他将怀里人小心翼翼放下,为她掖好被子,起身来到火堆旁。
没人添柴,火堆已经熄灭,他重新生起火,看着床上熟睡的令仪,就这样坐到天明……
令仪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秦烈已经烧好了水,还摘了些果子回来。
山洞中有一个小灶台,秦烈把干粮掰碎了混着水熬成粥,吃起来竟十分软糯。
他像只开屏的孔雀一般,特意对她解释,是他与沈家一起配制出的上等军粮,颇得将士们喜欢。其实令仪压根没问,从起床起,莫说与他说话了,除非万不得已,她根本不看他一眼。
令仪在后悔,尤其喝粥的时候,嘴巴时不时地疼,让她更为憋闷。
昨晚她脑子稀里糊涂,尽早醒来才后知后觉,——就算是夫妻,他昨夜也太孟浪了些,而她竟然也由着他胡来!
是,她是不知道夫妻间该如何。
可她又不是没见过侍寝的妃嫔,也没见谁侍寝后第二日还舌头发麻嘴巴红肿的!
等她小口小口吃完,放下碗筷,穿上披风。
秦烈居心不良地提议:“白日才是打猎的好时候,咱们干脆在这多呆一日,我今日定教会你弯弓射箭。”
令仪是决计不会再与他在这里待一晚的,何况
她问:“不是你说,山下的村民不容外人白日进来打猎,咱们才趁夜过来?”
秦烈昨日搬起的石头砸在他今日的脚上,一时无言以对。
收拾好东西,秦烈将令仪昨日用过的被褥全部烧掉后,两人出了山洞。
秦烈一个呼哨,只听一声马嘶,没一会儿,他的宝骏便跑了过来。
两人策马下山,到山脚,有人备好马车在等着他们。
昨日是为着赶路,今日自然还是坐马车更为舒坦。
何况坐马车,便不用与秦烈共骑,令仪自然求之不得。
可没想到,她在马车里刚坐下,他也跟了上来。
这是王府马车,她又不能把他赶下去。
往旁边给他挪了个位置,令仪便扭头看向窗外,依旧不看他。
那般宽敞的马车,他偏要厚着脸皮坐在她旁边,她一挪,他也跟着挪,直到她贴着车壁,再挪不动。她终于恼了,瞪着他命令:“你不许再过来!”
她那副吴侬软语的声调,生气也像撒娇,略显昏暗的马车里,一张白腻小脸,鲜妍又柔媚。
他目光最后落在她唇瓣上,唇珠磨破了皮,还未消肿,红的可怜。
他喉结几番滚动,方哑着声音道歉:“是我的错,别气了好不好?”
令仪更为羞窘,愈发不想理他。
他却将一张脸凑过来,“我给你咬回来行不行?”
令仪脸刷地通红,更未曾想他竟这般厚颜无耻,气得握拳打他。
他任她不痛不痒地打了几下,方低笑着握住她的手,瞬势揽住她肩膀,将人拉到自己怀中。
她轻轻挣扎几下无果,未再做无用功,而是软下身子,柔柔靠在他胸前。
虽然一句话也未说,却比无数柔情蜜语动人,秦烈胸口满胀,恨不得将人揉碎进身体,却在轻抚她鬓云青丝时也小心翼翼……
十日转瞬便过,秦烈不得不上朝,站在太子下首。
初时他上朝,众位大臣还有些不适应,说话前会不自觉看一眼这位战功赫赫的王爷。
尤其是那一众朝廷前朝老臣,有几个能忘了当时被困京中日日惴惴难安的日子?
当时带兵围着他们的便是这位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