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信啊?”
“你跟陆掌宫那么熟,去问啊!”
是啊,谢昭心藏已久的炽热开始泄露,当初她逃至青要山,明知领军之人是程羡之却不相认,而是再次返回白塔寨,难不成当真是想逃离他?
“陆掌宫和离不和离与我何干?”谢昭心神不宁收起弓箭。
星光照着山林,鸦雀声荡在林子外,马蹄踏过官道,扬尘入城。
雁声堂屋檐下,陆听晚眼神闪避,程羡之身影压过夜幕星辉,森然问:“京都传言和离一事,你做的?”
陆听晚看着风尘仆仆的他,额发乱了,“怎么了?”
“是不是?”
“是又如何?”陆听晚理直气壮,“你就为了问这个?”
“陆听晚,”程羡之要疯了,却拿她没办法,逼近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这是你允我的,早就该清算了不是吗?”陆听晚仰头正视他,背贴着木墙,“你把公孙雪休了,再推我上程家主母这个位置,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你那般强迫我时,又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
程羡之哑口无言,掌心握紧了,“你想如何?”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和离书!”陆听晚说,“若你心中不平,休书也成。”
“哼哼,”程羡之冷笑,“休书也成,只要能与我断开关系,不顾一切手段?为何偏就对我避之不及?陆听晚,我想听你的理由。”
“真真切切的理由!”
“理由?”陆听晚说:“你我之间因何而起,交易、利益、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各取所需?”程羡之勾起唇角,“落日弓帮你锻造成了,谢昭也得偿所愿赴任西北,你想要的都得偿所愿,这会儿想要两清了?”
“既是各取所需,那你的需取完了,可该轮到我了?”程羡之一脸阴沉,陆听晚心头一紧。
身后的门被他一脚踹开,陆听晚背后靠的支撑没了,人跟着倒下去,程羡之淡定伸手,臂弯往回带,扛着人入内,还来不及入里间,陆听晚挣开,又被他摁在书案,那夜的场景历历在目。
“程羡之,”陆听晚目光坚定,任由他压在身上,眼见他解开自己腰封,“你以为今夜脱了我这身衣裳,占了这副身子,你我便是真夫妻了?”
“你若有能耐就给我锁起来,可我陆听晚不会对你摇尾乞怜,求你施舍。”
是啊,她不会,她不会求自己怜悯她,疼惜她。
可程羡之要。
他没了往日的骄傲和孤高,甘愿为她沉沦,哪怕跌落泥潭,任她践踏,只愿她能收起眼中对自己的疏离。
“若我来求你呢?陆听晚,我求你看我一眼,除了和离书,你想要什么?”
“当真都可以吗?”陆听晚轻笑。
“我要回江陵,再也不要回来!程尚书允我么?”
江陵,再也不要回来!要离开京都,可程羡之走不了。深眸揉杂了痛苦,困住他的地方,是陆听晚要逃离的地方。
程羡之想成全她,却舍不得再也看不见她。”江陵,很好吗?”他无力问。
“很好,比京都好!”
“陆听晚,你恨我吗?”程羡之神色痛苦,俯视身下的她,“是恨的吧。那你可曾对我有过一点点欢喜?”
解开腰封的动作又继续,外袍落地,陆听晚咬着牙,眼眶转起湿润。
“横竖你都恨了……”长指再次落在陆听晚衣襟,动作揭露他的野心,陆听晚咬着牙。
脖颈线条流畅,昏暗下白皙隐约可见,锁骨露出,陆听晚面对失控的程羡之,强装起的镇定还是败了。
她害怕,猛然抓住程羡之手腕,制止道,“程羡之,你想要我爱你?还是要我留在你身边,让你能够掌控的我?”
轻柔的动作顿停,比起这副身体,他更想要陆听晚直视自己的爱!
当欲望吞噬丧失理智的清冷皎月,爱意在疯狂的占有里试探,他想要的,是陆听晚与自己一般的心意,而非这具身躯。
“阿晚?”陆听晚的质问拉回仅剩一丝弦控制,濒临疯狂的程羡之,“你会爱我么?”
陆听晚阖眼,她赌对了,收紧敞开的衣襟,推开了程羡之,缓缓直起身子。程羡之把对她的心意藏在一种恐惧里,因为这段关系一开始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