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晚倒了酒,自顾喝下,久久才说:“更不是你的什么人了。”
程羡之俯身拿过她未喝完的酒杯,尝了味道,又搁下,再而走近几步,在陆听晚跟前压了下去,指尖捏着她的下颌,压着声音说:“寻乐子?那江掌柜看我这样的如何?”
两人相视良久,那神情蕴含的东西,陆听晚看久了就怕,跟那雁声堂抱着她,恳求留下时的神情不相上下。
“不敢碰,”陆听晚别开脸,躲开他的眼睛,“太多刺了,我嫌扎人。”
她确实不爱扎人的胡须,她曾躺在自己胸膛,摸着他的胡茬说扎人,程羡之恍惚了片刻,又才正回神,哑声说:“回了江陵,就是这么过来的?”
“也不全是,什么都玩,你来这又为着什么呢?”陆听晚指尖抵在他靠近的胸膛,试图推开一些。
“见你,我说过了。”程羡之不愿动,眸子却放浪地停在她心口位置,故意要陆听晚看见,“跟他们喝酒,玩儿,不如跟我,你觉得我如何?”
陆听晚隐约起了一丝不安,却又镇定道:“挺好的,程尚书什么样,夫妻一场,我也不是没试过。”
程羡之微微撑身,只与她拉开细微距离,她如今谈起风月事,都这般风轻云淡了吗?他心里堵了气难受,又不忍心对她撒,缓和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商量的口吻,“那你可想再要一回?”
他问的那样直白,陆听晚有些撑不下去了,推他的力道大了些,“程尚书还是放了我吧。”
“我伺候的不好?江掌柜不满意,是觉着这霁月馆的小官更识得情趣?还是更能哄你开心?”程羡之又如从前那般祈求。
陆听晚有些兜不住了,捧着酒喝,欲盖弥彰说:“程羡之,这不是一回事。”
“那是什么?”
“你真要在这种事情上找尊严吗?”陆听晚脸红扑扑的,酒喝的不少。
程羡之握住她的手腕,“不行吗?”
“你还是那光风霁月,高高在上的太傅大人吗?”陆听晚有些畅然,窗户的风吹进来,把她的酒气吹散,她似乎清醒了一些。
“早就不是了,”程羡之逼迫她正视自己,眸子逐渐泛起红,“在喜欢上你的那一刻,就不是了,在我的阿晚离开京都,再也没回来过,我已经不认得自己是谁了,只是一个行尸走肉为大岚守护皇权的人。”
热气扑在面颊,一句句锥心之言,让陆听晚想起姜言礼说过的话,程羡之也是被困在京城的人,而这有她的原因。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不再那么不近人情,程羡之顺势说:“阿晚,三年了,你疼惜我一回。”
“我会比他们伺候的更好。”
陆听晚笑得不知所措,这话听着怪怪的。
“江掌柜赏脸么?”程羡之拨正她的面颊,正视自己。
陆听晚瞧着那满眼揉碎的人,还是程羡之吗?她有些恍惚,没有答他,可手臂却已勾住了他的脖颈,陆听晚缓缓凑在他唇边,酒气呼在他面颊,“若我说,应了你,无关情意,你还想要吗?”
“要!”程羡之想也不想地扣紧了她,一点都不想放她走,他不信陆听晚对自己没有一点念旧的情意,那双眼睛看似无所畏惧,却还留存未全然望去的情愫。
陆听晚这些年来收起那些过往,重新过活,随遇而安,从不奢求他人给予的情爱,她爱自己,大于爱别人,要别人来爱。
但她也不杜绝旁人的爱。
矮榻两个身影压下,似干柴烈火地吮吸彼此,压在身下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程羡之慌乱解开她的腰封,正要去扯自己的腰带,推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也掩盖了两人沉重的喘息声,楚云仅是瞥了一眼屏风后缱绻的身影,径直又淡定地去拿了自己落下的琴,好似这样的场景在霁月馆早已经是司空见惯。
程羡之与陆听晚也很淡定,陆听晚藏在他身下,还要去吻他,程羡之碰到她的唇,马不停蹄喘了一口息,对门外的人嘱咐,“无我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主君。”
他紧着把话说完又去亲陆听晚,生怕下一瞬她就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