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洋洋见她情绪低落,提议道:“《梦想之路》我们有点轻微的改动,还没有正式发布,要不要今晚去酒吧再试听下效果?”
安遥摇摇头,不过想起了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时的激动心情,不由得振奋起来,感慨道:“说实话,自上次听了Belion的演唱会后,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嘀咕,说:‘你读那么多书就是为了谋一份薪资过得去的工作而已吗,你喜欢做这份工作吗?你做得开心吗?’,上次听《梦想之路》更是感动,觉得还想做些什么,不能困死在职场中,一辈子就盯着这一亩三分地。”
申洋洋睁大眼睛看她,道:“你知道你现在是我上司吗?跟我说这样的话。”
安遥笑道:“当然知道。不过,现在是午休时间,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说的。”
“你不会已经想好了后路要跳槽吧?齐昌银行的项目才开展到第二阶段,还有几个月呢。”
“哪来的后路……就是感慨下嘛。再说了,项目后面的阶段,有产品经理和你在,我的作用就是向上拿资源和汇报,对内把控好方向别偏了就行。”
申洋洋疑惑道:“你是怎么了?叛逆期到了?不能啊,你都28了,而且,28就已经是项目经理,比一般人都厉害了呀!你该不会是为了避开楚大行长吧?你是不是傻,虽然在同一栋大厦里,但正常情况下你根本见不着他呀!何必呢。”
安遥摇摇头:“不是因为他。是我本来就觉得做数据治理没有更好的发展空间,它只是作用于某一个机构,还要看运用得如何才能出成效,感觉不是我当初学数学的初衷。”
京都论坛回来后,安遥深刻地意识到,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人类从来不会因为巨大的挑战而让技术和改革停滞不前,科技是不断更新迭代的,发展是不可避免的。不适应发展的人,终将被时代抛弃,成为大浪淘沙中被淹没在海洋里的那一颗颗不起眼的渺小的沙子,而哪些不畏艰辛、追逐海浪的弄潮儿,终将成为站立在变革潮头的新一代引领者。
她想做后者,从小心中就有一团火苗,想成为改变世界中的一员,想在更大的领域发光发热。
申洋洋沉默了一阵,慢慢道:“我想,你的初衷可能不是普通人想的那样,你是想做一些更直接一点的,更能体现社会价值的事情?”
安遥点点头:“嗯,不过我目前还没想到。”
申洋洋担心的:“那齐昌的项目呢?华南区的区域总监你不是还兼着吗?”
安遥道:“你放心好啦,我自己都还没想通,短期内还是维持现状的。对了,这事你千万不要跟徐总和楚星河通风报信啊,他们俩都是项目关系人,你要是说了,我可不好做人呐!”
申洋洋道:“哎呀,我还不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么,我一个字都不提,嗯,闭嘴!”她捏住拇指和食指在嘴上作封嘴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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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昌银行大厦33楼最中央的一间行长室里,檀香袅袅,提神静心。
楚星河坐在会客沙发上,眉心抽了抽,不得不乖乖地聆听上司的“关切”。
“星河,最近感情生活怎么样呢?上次梁助不是说你相亲去了么?在谈了吧?”
齐昌银行的行长廖如湖,是个年近60岁白发稀松但身材魁梧的老头,一边捣鼓着功夫茶一边问道。
楚星河点点头道:“是在谈了。”虽然不是很顺利。
廖如湖意外的:“哦?没想到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一次相亲就成功了,是不是很快就能喝上你的喜酒啦?”
楚星河无奈道:“没那么快,进度有点慢。”
廖如湖更意外了,给他倒了杯茶,道:“你这个条件,不应该啊!到底是何方神圣,要不要老头我给你支支招?”
楚星河慢悠悠道:“我的那位吧,招数对她无效,只能慢慢等。”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转移话题,“廖行,您找我不会只关心我的感情问题吧。”
廖如湖这才切入正题,笑眯眯道:“这周末,有个行业酒会,在瑞缘大酒店举行,我寻思着这几天我的老寒腿发作,走路不稳,胃也不舒服,还不如你替我去,而且你年轻、形象好气质佳,代表齐昌那是顶呱呱的好!”
这个金融行业酒会,三年才举办一次,受邀的一般是董事长或行长,极少会有副行长代表出席。廖如湖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行长的位置到底花落谁家董事会一直悬而未决,楚星河和郑骏达都是大热门,其他副行长也都在虎视眈眈。此时廖如湖让楚星河代表自己去,在其他人看来,几乎等同于敲定了他作为接班人了。
楚星河怎会不知这些弯弯绕绕,本来自己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眼红的人多了去了,这么重要的酒会让他出席,只会树敌更多,成为众矢之的,在董事会未确定行长人选之前,是一件弊大于利的事情。他掂量了下,道:“廖行,不是我不想去,我也抽不开身。”
廖如湖道:“私事?约会?”
楚星河道:“是啊,进度慢,我得抓紧。我看郑行也是不错的人选,他可喜欢在同行中露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