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儿掀开马车的竹编围帘,探头望来。
待马车驶得近些,她才看清霍诀身侧站着的女子,更瞥见二人交握的手,十指紧扣,连指缝都嵌在一起。
醋意瞬间从心底翻涌上来,紧跟着便是压不住的怒火。
她顾不上车外还下着大雨,撩起裙摆便跳下车,踩着满地积水,气冲冲地跑到屋檐下。
目光落在容绒身上时,几乎要喷出火来。
“居然是你!”
容绒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想将手从霍诀掌心抽回,可他的力道却骤然加重,指尖扣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少年面上没什么表情,唯有看向薛婉儿的眼底,厌恶之意毫不掩饰,语气冷得像冰:“你来做什么。”
薛婉儿目光死死盯着容绒,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娇嗲:“我自然是想霍哥哥了,特意来看看你。”
话音刚落,薛府的丫鬟便抱着个木盒,在雨里跑得跌跌撞撞,慌忙追到屋檐下。
她赶紧打开盒盖,声音带着哭腔:“小姐,这木雕被雨水浸了,颜色全染花了!”
木盒里的木雕沾着湿漉漉的水渍,原本鲜亮的颜料晕成一片浑浊,红的、绿的、黄的搅在一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容绒看着这团狼藉,悬着的心却悄悄落了下去。
看不出来这是仿着霍七雕的,就好。
雨丝细密如绣线,斜斜织着,轻轻敲在屋檐上,溅起细碎的水晕,又顺着瓦檐滑落。门外的柳树被风拂得摇曳生姿,
,竟被人这样轻贱地摔碎,像扔一件垃圾。
薛婉儿的目光死死锁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往日里乖巧有礼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满脸蛮横:“我花了钱的,我的东西,凭什么不能摔?”
“明明是你对着霍哥哥的画像魂不守舍,一路追到这儿来,是你勾引霍哥哥!”
话音刚落,薛婉儿才惊觉自己失了态,慌忙收起戾气,委屈地朝霍诀看去。
可迎上的,却是一双如刀刃般冰冷的眼眸,她瞬间僵住,满心的憋屈涌上来,却半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少年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回薛府去。”
“霍哥哥……”
薛婉儿眼眶泛红,满心不甘。
她冒着大雨赶来,不过是想看看他,亲手送出他的生辰礼物。
她倾慕霍诀那么多年,他的心哪怕是块冰,也该被捂化了,可他为什么连一眼都不肯看她,连她的好都不肯接。
丫鬟见势不对,哪里敢让小姐再得罪皇子,悄悄与身后的粉衣丫鬟递了个眼色。
两人心领神会,一人上前拉住薛婉儿的手臂,另一人撑开油纸伞快步过来,合力将她往马车方向拽,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容绒看着地上碎裂的木雕,正要蹲下身去捡,眼前却突然冒出黑色花点,身子一软,便摇摇欲坠地倒下去。
霍诀眼疾手快,将少女稳稳扶住。
她晕了几秒,才缓过劲来,软乎乎的手抓着他的衣襟,慢慢站稳,声音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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