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红抽着烟说:“我可以担保,王老师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夸张,你闺女眼光行,这个麻六同志确实是搞市场的重要人才,他最多的时候一天能给自己挣这个数!”
他冲杨会伸出两根手指。
杨会试探的问:“两、两块钱?”
王向红摇摇头:“两百块!”
杨会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他养鸭子终年是风里来雨里去,碰上不好的年头一年下来也就两百块:
养鸭子挺挣钱,但前提是顺顺利利,问题是很难顺利。鸭子会生病会被野狗叼走会夜晚走丢,有时候还会碰上水匪劫鸭子。
就拿今年来说,他本来养了四百个鸭子,一个鸭子养大了能挣五块钱,这样就是两千块的收入,很高了。
可上个月的欧文台风过境给他把临时圈的鸭棚给吹翻了,四百个鸭子吹走的、风吹雨淋生病死掉的、跑掉的正好损失了一半!
加上平日里是掉的被人偷走的抢走的,到现在就剩下一百多点了!
这样考虑到鸭苗的损失还有买药、交过境费等花费,今年闹不好还要亏钱!
王忆也挺吃惊的,他看向麻六问:“你小子还有这么狠的时候?”
麻六挺起腰杆说:“王老师,这得感谢你啊,你给我的那批打火机,那个好卖又有利润,所以才赚得多。”
王忆恍然。
这倒是正常了。
杨会赶着鸭子满县里的海域乱转,他知道王向红的大名,更知道这个人的操守。
于是得到王向红的保证后他忽然开心了。
他还跟杨文蓉说:“是,我是一直想让你好好念书有文化了,这样咱有底气招个上门女婿。”
“可上门女婿也不用非得跟着我去放鸭子对不对?我可以、我可以跟着他一起去做买卖嘛!”
他冲王忆点头哈腰的陪笑说:“一起跟着王老师干事业!”,!
!”王向红骂了一声。
这卖猪汉顿时委屈了。
里外不是人了!
王向红这会气炸了,自从他当了支书生产队民风一直很淳朴很正当,别说偷人抓奸,就是小偷小摸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问王东峰说道:“怎么他妈回事?”
王东峰说道:“就是这人大清早打听着来我家里了,他问麻六哪个房间我指了指,他进去后便开始摔盆子摔碗的骂人打人,我只好把他给控制起来……”
“你控制了个屁!”大胆骂了他一句。
王东峰很委屈:“我本来把他给放倒了,这老六说好话,说这是他丈人——我也是真的草了!”
王忆说:“行了看来峰子也不了解情况,我进去看看。”
秋渭水从人群里挤进来说:“王老师,我陪你进去,要是姑娘、要是姑娘怎么了,我安慰一下她,我跟她说说话,我们女人之间好说话。”
王忆点点头:“那咱一起问问是怎么回事。”
杨会这边悲愤的大叫起来:“还能怎么回事?苍天呀大地呀,南海菩萨龙王爷呀!我闺女呀、我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呀,好闺女呀,就这么让人糟蹋啦……”
王向红指着他说:“你先闭嘴!如果麻六耍流氓,我亲自绑了他送去治安局给毙了!但要是这事里面有啥误会你污蔑我们生产队,那你应该听说过我手腕!”
杨会是个放鸭子的汉子,生活地位低,甚至都没有一套正儿八经的房子,常年撑着筏子赶着鸭子找食吃,这种人一年到头生活在船上,叫做船民。
船民社会地位低下,放在明朝的疍民甚至不许上岸。
所以他们在岸上胆子小,杨会被王向红这么一呵斥便怕了。
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你们可别、可别、这事可别背着我!”
王向红点点头,他们往里走去。
其他人顿时跟着往里挤。
社员们太想看这个热闹了……
王向红恼怒回头说:“都瞎鸡脖子凑什么热闹?民兵队,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