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找了两个个头中等的给王忆,嘿嘿笑道:“尝尝,新出来的土豆,烧着吃很香。”
社员们吃的也很香,这些土豆上的沙土都被擦掉了,他们很不客气,直接连皮咬着吃。
热气腾腾的香气在秋风中盘旋,勾的人一个劲吞口水。
王忆吃的要仔细一些,他剥了皮咬了一口慢慢吃。
社员们吃相很豪放,有的土豆太烫,他们吃的着急热的一个劲倒吸凉气,有的是吃的着急噎住了,又是拍胸膛又是蹦跶。
跟大猩猩一样。
王东方兜着衣服过来找王忆,到了一看笑道:“哟呵,已经吃上了?行了,我这以为我们那边是积极的,没想到你们这边更积极。”
“来,王老师,这几个土豆你带回去吃。”
他是过来给王忆送烤土豆的。
王忆摆摆手笑道:“大家分了吃,分着吃、一起吃才好吃。”
这话可不是客气。
现在的土豆品种普通,虽然是鲜土豆但烤熟了也没什么好吃的,王忆吃在嘴里觉得还没有闻着香呢。
可是大家伙争先恐后抢烤土豆吃的氛围很好。
他会很快就忘记烤土豆的香味。
但哪怕很多年后他也忘不掉大家伙坐在一起扒拉着热土豆吃的眉开眼笑这个场景。
深秋的海风开始刺骨了。
烤土豆的温热却能温暖人心。,!
雀最多。
麻雀特别喜欢吃糜黍谷等作物,又喜欢群体性生活,一飞到哪里,黑压压一大片都来,如果不及时驱赶肯定会使作物遭到损失。
这种情况下抓麻雀吃可就成了时髦,老百姓一能解决馋肉的问题二能保护粮食,一箭双雕呢。
王向红去干活了,被他先前轰走的社员们便跑了过来看。
旋耕机的高效率让他们赞叹不已。
很快机器回来了,王向红关上机器意气风发,黑红的脸膛上放光泽了。
他拍了拍机器蹲下给齿轮扒拉掉粘在上面的一点泥块,王忆说:“不要紧,这地是沙土,不会黏结多少土在上面。”
张爱萍笑道:“待会到了我们那边就不行了,我们那边是下等地,全是胶泥,肯定黏糊。”
队里土地分三等,上等地、中等地、下等地,胶泥地是下等地。
它的最大问题是不透气,下雨了泥土黏性大,甚至能蓄积雨水,等到天旱时地里又能干裂起土块来,所以种进去的庄稼遇上好年景有点收成,年景不好连种子也收不回来。
别的土地是靠天吃饭,这种土地是老天爷不给饭。
但哪怕这样队里人也视若珍宝。
王向红说道:“没事,今年有了这个好机器,待会咱把胶泥地都给反复的干几遍,一定要打的跟面粉一样蓬松了再种上蔬菜!”
王忆问道:“这样有用?”
王向红说:“绝对有用,胶泥地就是这样,你打两遍比打一遍出的粮食就是多,你打三遍五遍出的还要多!”
大胆笑道:“有了这家伙,以后收拾胶泥地就不怕了,以前最头疼那地方,泥土板结以后太硬了,哎呀,砸那里一分地使的力气和时间都够砸这里一亩地了!”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夸张了,不过说砸那胶泥地一分能砸这沙土地三分地是没问题的。”
有人诉苦说:“那胶泥地砸还没什么,记不记得前年秋天咱在那片种了好几亩的糜子?经过几次打地后咱们仔细伺候,当时庄稼长势还可以,社员们都盼望能多打些粮食,多分二两的大黄米。”
“结果秋天了、快要收割了,下大暴雨,好几亩糜子全部被淹了,二尺多高的糜子只能看到穗子啊……”
“这事一辈子忘不了,”大胆接过他的话,“当时正好秋分,暴雨又是半夜下的,为了抢收庄稼,队长领着咱们大半夜下去干啊。”
“那天晚上真挺冷的,咱当时不懂,估计也是有寒流过来了,下水的人一半是腿抽筋了。”王向红提起这件事也皱眉头。
正如大胆所说,他一辈子忘不了那晚上的活。
他是队长、是族长更是劳动模范,因此碰到这种活他都会身先士卒,并且干的比别人时间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