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渭水细声细气的说道:“褚同志别难过,你以前的反应也是正常的,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很悲痛、很难过。”
“过了几天,一切都沉静下来以后,我要吃饭了,看到有我父亲喜欢吃的豆腐干,便欣喜的想让他赶紧上桌,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没有父亲了,父亲永远离开我了,那一瞬间我跟你现在一样,突然就痛哭不止。”
“后来好长时间都是这样,或者是见到我母亲给我缝补的衣裳,或者是在角落里见到我父亲给我做的小玩具……”
她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就会突然难受。”
王忆握住她的手,冲她坚定的点点头。
二猪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赔笑道:“是,就是这样。当时我、嗨,反正我真就是这样,当时我都不知道咋回事了,反正也不难过。”
“后来不行了,后面,唉、唉,”他连叹了几声气,面色怅然,“后面我时不时的碰到一些事、想起以前一些事,然后就控制不住的难受,特别难受!”
王忆把酒碗递给他说道:“喝一口酒压压心情,以后你在我们这里忙起来了,就没空难受了!”
二猪双手接过酒碗冲他和秋渭水感激的点头:“王老师,队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说话。”
“我二猪个老农民,不会说话,但后面事上见,你们别看我说什么,就看我干什么!”,!
,湿度太大,体感很不好,而灿烂的阳光能升温也能把夜间积攒的寒气给蒸热乎。
这样四野的海风都变得暖融融,祠堂又挡风,老汉们在这里晒太阳真是晒的美滋滋。
看杀猪的学生们也美滋滋,他们扎根凑在一起,看着孙征南和漏勺等人忙活着。
这时候已经有一头猪被杀好了,猪肉、排骨的拆解了带回去泡血水,猪下水则分开收拾后面再单独做菜。
王忆到的时候他们在杀第二个猪,漏勺领着人在灌血肠——或者说灌霜肠。
外岛也有杀猪后灌血肠的风俗,跟东北地区相仿,但他们叫做霜肠,因为猪血远比猪肉容易坏的多,气温高的时候不敢弄这个东西,都得等到天气冷了的时候才会做。
以往外岛是到了霜降灌血肠,这样就有了霜肠的称呼。
今天要杀猪是早就决定了的事,大众餐厅给买了一些肠衣,这次漏勺便主持了灌霜肠的行动。
学生们贪婪的看着一股股霜肠饱满的落在架子上晒起来,有人馋的吞口水。
外岛的穷人家逢年过节有时候吃不起猪肉,他们会买两股霜肠回来给孩子过过瘾。
这是外岛最大众化的荤小吃,价钱便宜,如果是在街头小摊上吃的话,一碗最低只要一毛钱。
像现在的天气里码头上便有卖霜肠的小摊,顾客是力工、水手、赶大车赶牲口的、撒网摇橹干力气活的。
霜肠小摊一般不接寻常百姓人家的生意,因为一碗霜肠一毛钱真不算贵,没有什么利润,他们赚的是酒钱。
这种小摊也卖酒,是比一毛烧还要便宜的白薯烧。
入冬了,红薯白薯丰收了,翁洲有酒厂开始酿白薯烧,批发价的话一斤只要四毛钱。
霜肠小摊卖两毛钱一碗,一碗是二两,力工们吃霜肠会配这白酒,老板主要是赚这个酒钱。
钟瑶瑶姐妹拿了个盆子在收拾骨头肉、碎肉、筋头巴脑软骨头之类的东西,专门收拾到一起。
大迷糊挑了两担子的水过来,她们便开始冲洗起来。
王忆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天气好、气温高,钟瑶瑶忙活了个额头见汗。
她擦擦额头抬起头说道:“我们主任要一锅给煮了,配上点酸辣咸菜,说是味道可好了。”
王忆说道:“噢噢,筋头巴脑一锅煮,这东西确实不赖,今晚我也得吃一碗。”
“我吃两碗!”学生们立马喊叫。
“我吃三碗!”
“我吃十……”
有人正要豪气大发,旁边的人听了他的话迅速打断他的声音夸张的喊道:“啊你要吃屎啊!”
然后几个学生们便打闹起来。
打闹往往会转变为真打!
也有一些社员过来看杀猪,这往往是女劳力和弱劳力,她们不用出海上工,带鱼汛与她们没有太大关系。
对于不用出海的劳力来说,除非是赶上渔汛,否则立冬开始她们就要清闲下来了,因为她们主要任务配合海上作业以及伺候土地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