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会,”王忆情不自禁的打断他的话,“我要是猜测不错的话,他对车子的零配件之类的特别熟悉。”
麻六说道:“对,特别熟悉。”
“你对个屁,那你怎么一直没跟我提起他?”王忆不悦的说道。
麻六尴尬的挠挠屁股说:“我怕你批评我,因为你曾经跟我说,他身上可能背着案子,让我隔着他远点。”
“但我看着他那落魄的样子觉得挺可怜的,就偶尔帮扶了他一把,但我跟他走的不算近,就是偶尔有几次碰到货不好卖让他帮忙搭把手。”
王忆说道:“行了,以后在沪都写工作日记吧,每天干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写下来,每次回来我要看看你们的工作日记。同时这也算是开展学习工作,让你锻炼一下文字组织能力。”
麻六痛快的说道:“行。然后这么着,我跟金林虎同志也没有很熟悉,我也没跟他提过咱们天涯岛的事,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听出来了!”
王忆问道:“他打听咱们天涯岛干什么?不过咱们是守法公民,咱们生产队是小康模范也是以后的先进集体,不怕他打听。”
“但他还摸索着找上咱门来了。”麻六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忆明白了:“你急匆匆、慌慌张张的上来,就是因为他到码头啦?”
麻六哭丧着脸点头。
王忆一挥手,说道:“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走,你领着我下去会会他!”
麻六一听他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便松了口气,问道:“王老师,你不怪我把他引上门来?”
王忆淡定的说道:“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脚正不怕鞋歪,他来就来吧——甚至我认为应该害怕的是他!”
麻六疑惑的问道:“应该害怕的是他?为什么?”
王忆说道:“你领我过去就知道了。”
他们下山走向码头。
一个中年汉子站在码头上客气的给几个修船的老汉敬烟。
大冷的天,他穿了一身厚实的中山装,脚上踩着黑皮鞋,看起来像是个县里来的干部一样。
王忆挺佩服这人的。
这是改革开放的弄潮儿啊,是历史人物,是真正强悍的商人。
于是他隔着一段距离喊道:“林金虎同志,你怎么来我们岛上了呀?”
中年汉子急忙抬头看,看到他后下意识的笑道:“王老师,我不请自来,你不要怪罪我——啊!”
话说了半截他猛的反应过来。
王忆叫的不是金林虎,是林金虎!,!
濡目染、耳鬓厮磨关系发展起来很正常,你跟霍晓燕可是隔着好长的一段海面,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哎哎哎,王老师,咱们都是文明人、都是知识分子,用词要优雅,什么叫勾搭啊?”徐横很不乐意,“我们那是心心相印,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孙征南撇嘴说:“我看你想通的不是她的心,是别的东西。”
王忆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他说道:“老话说的好,明骚不算骚、闷骚骚断腰啊。班副你平时看起来不苟言笑、正气凛然的,这怎么一开黄腔这么带劲呢!”
孙征南急忙维护自己的人设,努力辩解道:“什么骚啊?我哪里开黄腔了?我说的大炮想通的是信!他经常跟霍副队长通信呢!王老师你别误会我,你别瞎想啊!”
王忆斜睨他露出诡异的笑容:“对呀,我没误会你,我知道你说的是通信,所以你说我瞎想了是瞎想什么了?”
徐横说道:“你俩别骚情,我是认真的,现在我跟小燕确实天天通信呢,不信你们问老张,他天天给我送信。”
王忆问道:“你们俩天天通信是不是这样通的?”
“你给霍副队长各种写情书,一写八百字,深情款款、甜言蜜语,然后霍副队长给你回一句:呵呵,我要去洗澡了。是不是这样的?”
徐横说道:“不是,她给我回信很热烈呢,不信等回去给你们看,她还邀请我去公社看演出呢,她们文宣队经常下乡搞义演!”
孙征南说道:“那你跟霍副队长好好接触、加深了解,希望你也能成就好事,这样咱们兄弟也算是完成当初在南疆的誓言了,都找到心仪的女人当媳妇了!”
王忆随口问道:“什么誓言?”
徐横笑道:“没什么誓言,就是当时我们作为敢死队要冲一个火力封锁区,然后我们班里的战友就发誓,活下去以后,一定要珍惜生活,娶一个喜欢的女人当婆娘,过上好日子。”
王忆听到这话突然反应过来:“难怪你不愿意跟石红心同志凑活,原来是有这句誓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