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柚有种无人能解答的疑惑。为什么,她要学这么多呢?比起被人严肃纠正站姿,她更喜欢在小花园开心玩耍。
她有好久没见到晓愿他们了呢。
想起这些,她片刻失神,终在反复询问过后,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跟在他身后的人,不能失格。”
阮柚当然知道“他”是谁。但初听见这句话,还是愣了愣。
她仿佛接触到了往日不曾触及的某种理念。迷迷糊糊间,初拨开迷雾的一角。原来平庸之于他们而言,本身其实是一种失格啊。
可是,她并不这么觉得啊。
阮柚低下头,安静看着早已枯萎的蔷薇花,不免生出丧气的念头。
她有点想回去了,但是她知道,如今没人会真正倾听她的想法。
在她看来,比起这样看上去光鲜的生活,她更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玩。
在这里,没有了能和她一起玩的朋友。
都是教她应该做什么,没人问她究竟想做什么。
江净理仿佛将她遗忘了,从那天以后,阮柚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让她不知为何长松了口气。
在他们口里风光霁月、贵不可言的少年,不知何时起频繁出现在它梦里。
在那里,少年伸出来那只白皙的左手化成了深色藤蔓,将她一下子紧缠不放,任凭她再怎么哭喊求饶也没用。
醒来之后,她揪着被子大口喘气,害怕的不行。
某日,阮柚顶着眼底鸦青,实在忍不住地将这些梦说给了经常聊天的同伴听。
“所以你说,他会不会真是那种…”
阮柚抿抿唇,她其实先前有无数荒诞离奇的猜测,最后她只想起一个,“是妖怪变得呀。”
毕竟,那些书里好多都是这么写的。
思及此处,她不由握紧了些裙子,乌溜溜地眼眸流露紧张。
她莫名想起少年先前奇怪的动作,眉间处似乎隐约余存着冰凉,难道说——那个动作其实是在施法?
听了她的话,对方神情一阵古怪,而后,爆发出长笑,直震过了耳膜。
阮柚下意识退了半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
同伴笑了个不停,最后直接笑弯腰,声音断续连成了句,“你是怎么做到一脸认真,说出这个离谱到不行的猜测啊!”
江净理少爷,竟成了阮柚口里凶神恶煞的妖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吧!
阮柚起初不知她为什么笑,但听完她的话后,也意识过来对方在嘲笑自己。
她不由脸热了热,耳根也晕上淡淡的粉,她想说只是个猜测而已,她在思绪上向来是天马行空,又是很少向人倾诉。
没想到一说出口,会收到这样的回应。
阮柚看着对方笑出泪的眼角,虚虚张了张唇,一瞬陷入失语。
忽然大脑一空,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这个沉默间隙。
她难得较为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环境的变化。周遭不知何时起,变得异常静谧,近乎是落针可闻。
落地窗帘徐徐浮动,有花香淡淡吹了进来,本该起到抚慰人心的作用,而今却像在提醒着,一切的不同寻常。
空旷室内只剩下渐渐消退地笑声,同伴似乎也察觉异样,直起了身,神色难得正经严肃了起来。她在心里升起了一个不敢接受的念头。
阮柚转过了脸,待定眸过后,心口处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