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后翻,却发现后面一页竟是空白,他连往后翻了几页,都是如此,想必李玉京的记载就到此为止了。
李璧月还等着听后面的故事,问道:“后来呢?”
玉无瑑道:“没了。这月光飞剑不知道是李玉京没有送出去,还是又被秦士徽送回来了。看起来这位道门玄祖和你们承剑府的秦府主关系不错。不过,既然道源心火和浩然之气可以解开这道封印,就好办了。”
说着,他的指尖重新凝起一团白色的火焰,重新靠近那悬挂于璧上的飞剑,这次毫无阻碍,他果然触碰到了那几柄月光剑。
李璧月想起先前昙迦的话,问道:“这道源心火是什么?”
玉无瑑道:“算是一种先天真炁,有点像是火种。我也不知从何而来,我记得很小时候这东西就在我体内了,经过我的研究,可以用来施展一些玄门道术,用来破解各种封印之类的。”
李璧月心中有些嘀咕,这道源心火看起来原本是李玉京的东西,为何会在玉无瑑体内,导致昙迦禅师想要抢夺。她问道:“很小的时候是多大?”
玉无瑑道:“大概十二三岁吧。”
他将那套飞剑取了下来,递给李璧月道:“这上面还有一层封印,应是秦府主所设下。李府主用浩然剑气破除上面的封印,就可以使用了。”
李璧月将之接过,这把飞剑持在手中,轻盈而小巧,在幽暗中散发着银月一样的光泽。她叹了一口气,道:“这飞剑虽然不错,我可不会你们道门的飞剑之术。”
玉无瑑道:“以李府主习武的天分,此事再简单不过,你跟我来。”
他拉着李璧月向对面的经楼走去,一边道:“如今道门八术,多半传承自李玉京,有符箓、丹术、占卜、奇门、御物、御魂、捉妖、驱鬼八种。御剑之术,当属御物一类。虽然我师父没教过我,但在青羊宫的经楼中应有典籍记载。”
李璧月心念一动,她于剑道一途,已有一年未有突破。如果能够习得道门所传的飞剑术,临敌之际自然更有把握。
不过——
她问道:“玉相师出身道门,这套飞剑你也可以留着自己用啊。”
玉无瑑道:“道门八术,也分文武两大类。我之所长在符箓、丹道、奇门、占卜四种,至于御物、御魂、捉妖、驱鬼几种属于武行,我于此道一向没有天分,自然也无法发挥出这套飞剑最大的威力。”
李璧月想了想,她认识玉无瑑已有不短的时间,这人知闻广博,似乎什么都会,但从来没有见过他与别人动手。没有武功,却身怀重宝,真不知他是如何保住道源心火的。
两人来到经楼。经楼藏书甚巨,除了道门典籍之外,还有诸子百家、经史子集,甚至还有各种传奇小说,几乎无所不包、无所不有。玉无瑑从一排排书架中飞快穿过,很快便找到了收藏李玉京本人所著道门八术的书架。
这时,他发现记载符箓、丹道、占卜、奇门、捉妖、驱鬼等六种道术的著作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可是记载御物、御魂的两部典籍消失不见。
玉无瑑:“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人,这两本书已经被人取走了。”
李璧月道:“难道是昙迦?”
玉无瑑摸了一下书架上厚厚的尘灰,摇头道:“不是,这两本书被人取走很久了,看灰尘的厚度少说也有几十年——”
就在此时,两人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整座房屋都在摇晃。装满藏书的书架倾塌,向玉无瑑身上倒去。李璧月眼疾手快,一只手将书架撑住,另一只手将他从掉落的书中拉出来:“似乎地震了,我们先出去看看。”
刚走出门外,两人便听到一阵念经之声,那声音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念的是大悲咒,但不同于以前李璧月在寺庙里听到的清圣梵唱,反而非常的喑哑诡异,在这昏暗的地底更显诡谲。
李璧月听了一阵,轻轻蹙眉道:“这是大悲咒,似乎是昙迦的声音,他果然也进来了。”
玉无瑑却神色大变道:“不好,这里留不得了,我们快走——”
李璧月:“怎么了?”
玉无瑑道:“我知道刚才的地动是怎么回事了!这座青羊宫是李玉京建在玄龟背上的。李玉京平生与昙摩寺的那位神慧禅师不对付,他平生最讨厌和尚念经,据说这玄龟也随着主人的性子,一听到念经声就会发怒。这玄龟在这里少说也睡了二百年的大觉,眼下却被昙迦的念经声吵醒,它只要稍稍翻个身,建在他龟背上的这座青羊宫就要倒塌……”
仿佛印证他的话,四面八方的宫殿楼宇一瞬间倾塌,砖瓦梁柱一起向两人砸了下来。
他想去拉着李璧月快点离开,却见到女子向他扑了过来。他被带着后退了一步,仰着向后倒去,脊背撞在地板之上。恍惚之间,女子绵软的身躯覆盖在他的身体上。
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竟是李璧月将他护在身下,替他挡住坠落的木头瓦砾。
四下漆黑一片,他听到女子的呼吸声带着轻微的颤抖,他想抬手,却摸到了一片湿热浓稠的液体。
是血……
玉无瑑心蓦地一慌:“李府主,你流血了,你怎么样?”
“我没事。”李璧月的声调微微压着,却还是能听出一丝痛楚。
“我看看……”玉无瑑挣扎着就要起身,但他抬头,就听到李璧月抽痛哼了一声,连忙又躺了下去。
李璧月道:“你别动……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经楼的斗拱下面,这座房屋是榫卯结构。斗拱的位置最为结实稳固,就算房子倒塌,房顶的结构也保持完整,并不会破碎倾倒。只是我的身体被梁柱压到了,现在动不了。”
玉无瑑将手向上,果然摸到了一根圆形的柱子,它的上半截撑着还未完全倒塌的房顶,下半截则压在李璧月的身上。
他沿着柱子向前,想要试试是否能将它移开。猝不及防之间,却摸到了一片温滑柔腻的肌肤,应是女子衣衫被撕破,一截素腰裸露在外面。
他的手闪电一般收回,呼吸却乱了几分:“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