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闲微微蹙眉:“有事?”
“周岁宴刚开始没多久二爷就要走,怎么不多待一会儿?等下还要切蛋糕呢。”三太太笑着说,“那位焦小姐我远远看见了,和你很般配,是门好亲事。”
傅承闲开始不耐烦:“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要说什么赶紧说,不然我可走了。”
三太太莞尔:“知道二爷忙,我不耽误你。二爷还没抱过孩子吧?现在孩子睡得正熟,很安静,你来抱一下,只有这件事儿。”
傅承闲莫名其妙:“……就这个?”
“嗯。”三太太目光盈盈地看着他。
傅承闲气乐了,重新拿出香烟叼上:“行行行,现在傅家上下你们母子最娇贵行了吧?我不会抱孩子,万一弄哭了再招一堆人来看,你的好日子还要不要了?没事儿我就走了,真是闲的。”
他抬腿要走。
詹进月却突然道:“放心,孩子不会哭,我给他喝了安神药。”
刚转身的傅承闲一下子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三太太此时才缓缓起身,踩着高跟鞋慢悠悠走到傅承闲面前,哒哒的鞋底声好似冥府传来的催命钟。
“抱抱吧,毕竟孩子今天满周岁。”她将孩子往傅承闲手里一塞,“作为亲生父亲,你应该抱的。”
孩子很乖,不哭不闹恬然酣睡,若非体温尚存,简直像个婴尸。
傅承闲脸都白了,他脑中乱麻一团,更觉得柔软的襁褓像能闷死人的湿布。
“你胡说什——”
“我可没胡说。”三太太就着傅承闲的手亲亲孩子,“你爹都那个岁数了,也就他自己还信心百倍。”
她顿了一下又道:“中秋宴那晚你喝多了几杯,最后忘拿出去了,就有了。”
傅承闲神色变幻,他哆嗦着双手将孩子还给三太太,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跑了。
詹进月站在原地望着傅承闲的背影,笑容一如既往温婉恬静,她轻拍熟睡中的孩子:“走吧小宝,看来你亲生父亲不喜欢你,不过没关系,还有个喜欢你的父亲在呢。”
她轻哼完全不需要的摇篮曲,抱着儿子缓缓离去。
半晌,院墙上跳下来一个人。
轻巧落地的宁小六拍着胸口大喘气,好半天才合上嘴:“精彩。”
简直让人震撼-
二楼议事厅。
杜会长早已离开,傅承轩也难得放纵,他刚喝完一杯威士忌,正在吸雪茄。
雪茄烟雾腾至半空,变幻成飘渺莫测的形状,傅承轩眯着眼睛看,只觉得朦朦胧胧神似小外甥侧颜,他轻笑,伸出指尖在空气中挑动几丝烟气。
宠溺道:“粘人。”
小外甥粘人。
他也最喜欢对方粘人。
待今日这事儿了了,他便让小外甥永远只能粘着自己,哪儿都不许去。
他笑笑,合上眼,心说等雪茄燃尽,无论如何也该告诉小外甥今晚的计划了。
叩叩——
房门轻响。
正闭目养神的傅承轩不动如山:“进。”
议事厅内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令人目眩的光点落在仰靠在亮皮沙发的傅承轩身上,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服套装,慢悠悠吸着雪茄,更像西方油画中的高贵神祇,极富魅力。
推门进屋的傅念斐一时看呆了。
傅承轩此时才抬眼看向门口,见到是小外甥,冷硬的唇角瞬间春风化雨,微微翘起。
“正想找你呢,吃东西了没?”
“吃了。”
傅念斐点点头,耳根略红,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