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没有丝毫缓冲,身体还干涩着,这场单方面的刑罚已经开始了。
床架当啷作响,玉霜身上还有绷带,大开大合的动作下,血渐渐从绷带里渗出,滴在隋和光凸起的小腹上。
温热,黏腻,在两人紧贴的皮肤间碾开,腥气混着淫靡的气味,令人窒息。
天蒙蒙亮,床湿了大片,玉霜起身,解下隋和光脚腕上的套绳。
他从不抽煙,这次却拿出火机。
“给我一根。”隋和光嗓子快说不出话。玉霜做了差不多半夜。
火机在玉霜手中翻盖又合上,好半天,玉霜点上火,递去煙。
隋和光手还被铐子连在床架上,手腕因为长时间的挣动被勒出许多条红痕青痕,接不了煙。
玉霜直接把煙递进他口中——撬开那片唇,把隋和光碾痛碾生气了,自然就张口。
隋和光眼神发沉。“给我解开,玉霜。”
玉霜把烟塞进隋和光手指间,然后,咬上隋和光嘴唇,惩罚他喊错了名字。
又做了一次。
玉霜又掐又咬,看隋和光睫毛湿的都黏在一起,浑身凄惨,手尤其——红痕已经變淤青了,这才解开手铐。又大发慈悲,再给隋和光递去烟。
这是一根女士香烟,烟身细长,味道偏甜。玉霜说:“好夫人,尝尝这个。”
隋和光反手把烟按他锁骨上。
玉霜皱下眉,一动不动,任由隋和光在他身上碾灭烟头。“生气了?”
隋和光看了玉霜好一会儿,久到玉霜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隋和光却很轻地笑了,“看什么?没什么好看……我从没有看清过你。”
气氛紧绷一线,隋和光似未觉察,缓声道:“既然你是‘隋和光’,隋翊是你弟弟,怎么他死,你半点不在意?”
玉霜漠然道:“早就要杀他,谈什么在意。”他问:“您到底想说什么?”
隋和光说:“我是想杀隋翊,但不代表他死了我不会傷心。”
玉霜下意识的反应是嗤笑和不信——伤心?隋和光会伤心?
他只会在伤心前杀了所有阻碍他的人。
隋和光看出玉霜的想法,扯了扯嘴角,“你是認定了我没有感情啊……你怎么能認定?”
玉霜面色冷下去,饶有兴致重复“感情”两字,点了点头,问:”你有感情,比如呢?”
“比如你始终不肯信,我对玉霜动过心。”隋和光说。
玉霜很明顯、很短促地一僵。
隋和光尾调很轻,掩去了弱势的哑,但也讓他顯得疲倦。“但你把玉霜藏到哪里了?”
……
穿衣鏡起了雾气,模糊两道重叠的影,一人掐住另一人下巴,逼他正视鏡中:“你看清楚,我是谁?”
你在看谁?
你在透过我看谁?!
我就在这里,你怎能说看不见我……
镜子被推倒,碎掉。千百片玻璃同时映出千百个他们,无一例外,都是碎片。
*
这时一处临时搭的戏台,借舞厅的场地,酒色、脂粉与茶香,冲撞交融。
——玉霜呆过的戏班子到宁城巡演,说是为筹措军费。
他穿过回廊时,迎面撞上一人,油彩也挡不住笑面,对方低头让路,眼神陌生得像在看哪位老爺。